赵颜兮被送出宫,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赤红。
平阳侯夫人在门口等着她,想来早就收到了消息。
那日平阳侯夫人晕倒之后就卧榻养病好几日,大夫诊脉说是惊吓过度。
喝了半个多月的药才好,女儿却不知去向。
后来打听,张绪说赵颜兮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又病了几日,才知道赵颜兮回来了。
倘若赵颜兮一去不回,她还能高高兴兴地享受平阳侯府的一切,如今,却不知怎么面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了。
她讪笑道:“回来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欲伸手摸摸赵颜兮的脸,可是被赵颜兮躲开了,“我累了,想休息。”
“好好,让丫鬟给你备水……”平阳侯夫人知道这是她们母女的心结,或许这辈子都解不开,她只能劝自己,等兮儿嫁人了就明白了。
女子依附着男子而活,世人皆是如此,长公主也不例外。
赵颜兮的确无法面对平阳侯夫人,只是现在她无处可去。
回院子之后丫鬟全是生面孔,原来伺候的全死了。
赵颜兮打了个寒颤,缩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
容姝走了,徐景行一行人回来容誉也不会说什么,或许还能笑着拍拍徐景行的肩膀说句辛苦了。
陈洺之恢复了原来的日子,读书,上职,他忘不掉容姝,也无法说服自己因为私心留下容姝,他只希望以后容姝不会因为这个决定后悔,大楚乌迩日后必有一战。
他会站在容姝那一边。
七月中旬,草原的狼王带着他的王妃回到乌迩。
今年二月乌迩换了新的牧地,比原来更加隐蔽,徐景行一行人甚至都没有见到耶律加央,更没有机会进王庭,便原路返回了。
新的牧地草叶繁盛,汁水充沛,春天乌迩又多了许多小崽子,有红薯渣土豆渣和豆渣,牲畜熬过了冬日。
也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没有牲畜冻伤的冬月。
与此同时,乌迩子民也比以往更加结实,脸上没有那么多冻伤,手脚都有力气。
家里比从前储存了更多的吃食,以前吃不起的米面,油糖,各家各户都有一些,存储的肉干也不再是单一的咸味,多了五香,香辣,甜辣……好几种口味。
不仅如此,家里还多了棉布,有的人家还多了笔纸。
上面是大楚字,一张又一张,从歪歪扭扭的狗爬字慢慢变得方正,横平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