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荼锦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看见他也不动,只笑了笑。
他含糊地应付着众人的提问,一边答一边挪动,没一会儿就挪去了孟荼锦的桌边。
“回去挨罚了?”他不自在地问她。
孟荼锦笑了笑:“无妨,总也是我自己做了错事。”
本就瘦弱没血色,眼下看着更是跟纸片似的。
张载雪抿唇:“我母亲说新得了几瓶好药,让你跟我回去一趟。”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个个都像是听见了惊天八卦,眼睛瞪得老大。
张载雪顿时不自在起来,找补道:“是她担心你,不是我,我一向怕麻烦。”
孟荼锦往后缩了缩,垂眼道:“不用给你们添麻烦,我没事,这会儿下学了,我要先回去。”
“嗯。”张载雪道,“我跟你一路。”
“不必。”她飞快地拒绝。
六年了,两人一直一起走,张载雪都已经养成习惯了,这还是头一次在她嘴里听见拒绝。
“为何?”他皱眉。
孟荼锦迟疑地道:“你我年岁都不小了,再走一块少不得被误会。”
“原来你俩之间真是清白的啊?”同窗震惊,“我们都以为你们要订婚了。”
“是啊,她不是都住侯府去了么?”
“没有的事。”孟荼锦抱紧了书册,“是平清侯心善才照顾我而已。”
张载雪嘴巴张开又闭上,眉头紧皱,拳头也慢慢捏了起来。
夫子驱散学子们,要重新上课。
张载雪就靠着院墙在外头等着。
他反复在想孟荼锦说的“不必”两个字,是已经有能力自保不需要他了,还是觉得腻了,不想再跟他玩了?
下学钟响,学子四散,他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那个小鹌鹑似的影子。
“状元郎。”跟荼锦坐得近的女学子笑着对他道,“荼锦从西门回家了,你还在这里等谁?”
已经走了?
这是在躲着他?
张载雪黑了脸,沉声道:“无妨,我也只是在等夫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