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个无辜的人。
其间,只有身为母亲的喻雾媚发现了端倪,可他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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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昌帝带人离开望月楼时,面容憔悴,一对嫡出子女被土匪绑架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有惭愧,有怜惜,唯独无法共情,无法去共情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心在滴血,中年男子面色苍白,身形在风中微晃,被人扶住手臂。
“陛下珍重。”
青年声线沉沉,语气平静,不见谄媚。
承昌帝看向扶住他的沈栩,问出一句话。
为何没有灭口梁展替太子脱罪?
沈栩默了默,道,“草民十年寒窗苦读,是想要扎实稳健,堂堂正正入仕,一展抱负。替太子保密,有违良心。”
承昌帝阅人无数,对人性中的小瑕疵有所包容,他抬手拍拍沈栩的肩,乘车离去。
沈栩躬身相送,待车驾驶远,转眸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君晟。
怅然与欣慰交织。
得罪太子,等同于得罪整个东宫,先前积累的人脉碎裂崩塌。
庆幸的是,这一刻,他与君晟之间的差距在缩小。
帝王看到了他的谋略和心机,眼中明显流露出了欣赏之色。
君太师推着君晟,与沈栩一同走在星月黯淡的长街上,目送贺清彦与侍卫架走了耸肩惨笑的太子。
太子最后看向两个青年的一眼,阴冷冰凛,似淬了
毒,含了万千恶语。
纱灯摇曳,被风雪吹灭,趋于阒静黑沉,长街尽头,一盏无骨花灯莹莹发亮,提在纤纤素手中。
季绾等在那里,将花灯递给身后的蔡恬霜,又从君太师手中接过轮椅,盈盈一礼告辞,推着君晟离开。
茜色披帛随风翻飞。
妍姿艳质。
沈栩久久没能收回视线,直到肩头一沉。
君太师扣住他的肩,笑呵呵道:“待来年三月殿试结束,为父也该为吾儿择一门合适的婚事。大婚前,再办个认亲宴。”
沈栩愣住,是他曾梦寐以求的认亲宴啊,可此刻听来已没了曾经的希冀,许是明白了身份只是锦上添花,首先要有锦。
看他并没有露出兴悦,君太师揣度一二,扣紧他的肩,“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既做了抉择,就不要悔恨当初。”
沈栩低头,除了君晟,大多数人都觉得是他飞上枝头后嫌弃季家清贫,主动悔婚,这份苦涩在一次次自以为吞咽下后又涌了上来,一次比一次难咽。
他没有重提旧事,只因无济于事,还会被人耻笑他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