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给她转生活费,也会给她寄东西,大多数都是吃的和实用的。
而尤思嘉去野外上课,穿着肥大、多口袋的工装裤,跟着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拼命往裤子里装石头。
除了上课需要的,尤思嘉还会挑出形状精巧、颜色漂亮的石头寄给杨暄,例如深绿的蛇纹石、半透明的水晶、泛着光泽的云母,等等。
第一年寒假,杨暄忙于工作没办法回来,尤思嘉则收到程圆圆父母的邀请,去她家过年。
放假避免不了高中同学聚会,昔日的同窗聚在KTV里唱歌,大家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不再像高中时期那样灰扑扑。
尤思嘉中途去洗手间,刚出来,就看到倚在外面等待的人。
走廊的两边是透明的玻璃装饰,一些反射的弧光映照在陆泽铭面上。短短半年,他也有变化,看着更高,更沉稳,微微偏过头来瞧她。
方才在昏暗的包厢内,他就频频往她这里看,现在又遇见,尤思嘉只好停住脚步,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哈啰。”
陆泽铭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他先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
尤思嘉眨眨眼。
起初杨暄离开,尤思嘉是有些迁怒于陆泽铭的,假如不是因为他的朋友,杨暄或许还会陪着自己去上学。因此从上大学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复过陆泽铭的信息。
但再次遇见,尤思嘉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再看陆泽铭竟然有种别样的亲切感,于是她笑笑,又问:“你不进去一起唱歌吗?”
他抿抿唇:“我爷爷住院了。”
刚想走开的尤思嘉顿住脚步:“啊?”
“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垂着眼慢慢说道,“他前几天告诉我,他很想见杨暄一面。”
尤思嘉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警惕:“你们又要干什么?”
之前的亲切感瞬间化为乌有,她生气地去推他:“他都被你们逼得走这么远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
陆泽铭被尤思嘉的变化刺痛,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什么都不干,思嘉,你听我说……”
尤思嘉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甩了甩,眼睛因为生气而发亮。
“爷爷老了,他只是想见一面,他说他对不起他,”陆泽铭顿了顿,“而且,我也知道了关于他的很多事情……”
尤思嘉安静了下来。
性格使然,歉意的话,再多他也说不出口。
陆泽铭继续看她:“你们还在一起,对吗?”
见她不回答,他慢慢垂了眼,扯出笑来:“所以,我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