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类强效抑制剂注射液,处方药。
不必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副作用,只需提取几个关键词,就知道这盒抑制剂绝不适合正常omega在正常发情时期使用,即使是医院开药,也只可能一次开一到两支而非整盒。
双腿发软,温然站不太住,背靠着衣柜,他看见顾昀迟忽然很淡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非常冷漠且古怪,然后他听到顾昀迟说:“还以为你真的过得很好。”
以为只是工作很辛苦很卖命,虽然过分节省,但至少吃得饱穿得暖,每个月按时去银行存钱,生病了也会看医生,看起来自食其力井井有条。
所以只安排保镖跟在身后保证安全,其余从不干涉。
早知道就该干涉的,把收到的每个快递、用的每样东西都查清楚。
顾昀迟拉过温然的左手,拇指插进他努力攥紧但由于使不上力而轻易告败的手心,在滚烫湿润的掌心里摸到最后一支抑制剂注射液。
“不是在这里么。”顾昀迟抬眼看他,“还找什么。”
“砂轮……”凭当下的状态,温然无法读懂顾昀迟的情绪,眼睁睁看着顾昀迟从自己手里拿走了抑制剂,他咽了咽口水,坦白道,“磨一下瓶口,会好开一点。”
他曾试过徒手掰开,结果是手被划伤,一时不知该先注射抑制剂还是先处理伤口,总之弄得一片狼藉。
“不用这个了。”顾昀迟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说,“给你带了口服抑制剂。”
温然喘了两口气,胸口涌起极度的迫切,希望顾昀迟把注射液还给他。他有些急躁不安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摆,说:“那个没有用。”
“怎么没用。”顾昀迟冷静地看着他问。
“太慢了,口服的太慢了……”温然拉住顾昀迟的袖子,去抢他手中的注射液瓶,“这个快一点,我要用这个。”
顾昀迟任他努力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并一次次失败,继续问:“有多慢?你们公司没有发情期专用假吗。”
温然蓦地停下动作,脖颈低垂,很快地呼吸着,半晌,才说:“给我不够。”
“别的同事发情期只要请两三天假,因为他们喝了抑制剂很快就能结束。”温然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兜着泪水不肯让它们掉下来,音量提高了很多,声音却是哆嗦的,“但我要十天才会好,没有哪个公司会要一个不定期连续请假十天的员工!”
“只有用这个我才能和别人一样,我只是想和别人一样!”
大学时期尚且可以在发情期结束后赶上学习进度,但职场上没有人会等你,耽误或错过了项目都是不可挽回的。温然在一年多前正式入职后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从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用药单上翻出了清洗标记前医生给他用过的抑制剂,又在网上找了许多种渠道,才能够一整盒一整盒地买到。
这件事连周灼和方以森都不知道。
房间里变得很静,只剩他的呼吸,视线模糊,温然看不清顾昀迟的表情。
“我把原因都告诉你了。”他耷拉着肩膀,朝顾昀迟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可怜地吸着鼻子轻声问,“现在可以把抑制剂给我了吗?”
顾昀迟盯着他,抬起手,将抑制剂摔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一道水痕沿着墙壁飞快落至地面。
温然呆呆睁圆通红的双眼,茫然而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昀迟,泪水开始成串从眼中流出。
作者有话说:
周灼:准备踹门啦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