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觉得他在打扰她?在质问和跟踪她?会不会觉得他干扰她的生活和社交?
这太幼稚也太糟糕了,江知予想,他没有理由去干涉她的。
他抖着手想要将电话挂掉,又私心地希望对方能接通。
拇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挣扎着,纠缠着。
在电话快要挂断时,陶景妍给了他解脱,对方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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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确实一道陌生男声:“你好,找陶总吗?她去洗手间了,你可以稍后再打过来。或者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江知予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
耳鸣声铺天盖地地卷过来,吵得他脑子发疼发胀。
他张着嘴,喉咙却发不了声,对方大概是见他许久未回复,疑惑地喂了两声。
江知予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但大概是说了“不用,我一会儿打给她”。
然后他惊惶不安地挂掉电话。
什么情况下,她会让别人碰她的手机,接她的电话呢?
她去卫生间做什么呢?
洗澡吗?
无边的恐惧像是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瞬间将他浇透。
绝望像是附骨之蛆,爬满他的背脊,叫他全身抽痛。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好像有一双手在挤压他的肺,像海绵一样挤着他,越挤越紧,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挤掉。
江知予歪倒在地,发着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头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磕在地毯上。
他没有吃药,只是沉默忍受着愈发严重的濒死感。
他发过很多次病,夜晚尤其严重,看过很多次心理医生,去过很多次精神卫生中心,吃过好几个月的药。
直到现在,他已经熟悉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只要忍着,受着,一段时间后它会慢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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