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他只对她一个人感同身受。
进池家老宅前,他在小丫头额上吻了吻,说:“如果他来,我陪你去见。”
顾平芜愣了一下,一时想揶揄,我干嘛什么都要你陪?
可被他蕴涵温柔的深沉眼波笼罩,却又什么都没能出口。
*
年三十,池家老宅又有了人气,门槛几乎要被人给踏破。
这倒也和池晟东重掌大权不无关系。
凤凰木的叶子落了满地,枝头那些盛放在夏秋的胭脂色早就淡去。
“飞凰之羽,丹凤之冠。这就是凤凰木。”
这几棵凤凰木刚移栽进来的时候,老爷子这么和年幼的池以蓝说。
小时候他总觉得这几棵树好高,花开时头顶的红足以遮天蔽日,可如今他站在树下,忽地恍惚起来。
其实并没有记忆里那么高。
“在想什么?”顾平芜动了动被他紧握在掌心的指梢,他终于回过神来,很认真地凝视的眼,几秒后,低声说,“别馆也有这种树。”
顾平芜怔了怔,道:“我不记得了。”
他不甚在意,牵着她的手继续沿着曲径向里走,她忽然拽着他停下,睁大眼睛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废弃停车场那里?”
是在半山别馆,她偷看他玩滑板的地方。又想了想,她回忆道:“它开花的时候满树都是红的,很鲜艳。那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话。”
“不是第一次。”
顾平芜难以置信地看他:“不是?”
他笃定地道:“不是。”
“那……”
“不说。”他截断她的话,淡淡说,“自己想。”
“你说的是小时候?”顾平芜沉思道,“可我不记得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面玩儿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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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吭声,只继续往前走。
池以蓝的院子离主宅不远,两人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到主宅去见老爷子。
顾平芜身体恢复得不错,一路上还和池以蓝争起上京那个项目的工期问题,说程方原假前和她报告过进度,绝对会提前完成。
池以蓝嘴上未置可否,其实是为了看她露出使小性子的娇憨模样,逗她罢了。
两人脸上的笑还没收,一进门,却齐齐愣住。
顾长德就在老爷子的罗汉床另一侧坐着 ,正喝着老爷子亲手沏的茶。
“阿芜?”顾长德瞧见女儿,一下子站起身,喜悦溢于言表,朝她张开手臂。
顾平芜在原地僵了片刻,才缓步走过去,任他用力抱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