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神色复杂地笑了笑,悄无声息掀开被子起身,将她轻轻抱起再放下,解救出压在身底的被子,动作温柔地轻轻盖在她身上。
顾平芜醒得稍晚,十点左右被顾平谦电话轰炸,说卢豫舟今天回来,晚上攒局。
她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拱了拱,“哦。”
“哦什么哦?这都几点了,还睡着呢?”
“嗯。”
“那就这样,我晚上派车到你家接你。”
她冷不丁清醒了,“我没在家。”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顾平谦咬着后槽牙问:“还在池家?当小媳份儿当上瘾了?人家做白事有你什么事?”
顾平芜猛地坐起身来,有点要吵架的意思,“三哥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呀?好歹我叫过好几个月姑妈呢。”
“别是现在还想跟着人家叫姑妈吧。”
顾平谦冷嘲热讽,摆明了要激她划下界限。可偏偏她没办法说自己问心无愧,只得讷讷无言,半晌没说出什么理来,有点丧气地把电话挂了,抱着脑袋倒回床上。
这一倒,她才觉出哪不对劲来。
这好像……不是客房啊?
昨天,她照顾给睡着的池以蓝贴退热贴,等在一边算着时间要把退热贴揭下来的,结果等着等着……怎么睡到床上来了?
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纠结,房门被推开。
池以蓝端着早餐过来搁在床头柜上,很自然地坐在床侧,倾身过来,微微昂起头。
“干……干嘛?”
“还热吗?”他抬手掀开额发,把光洁漂亮的额头露给她。
——这是池以蓝?
——被什么附身了吧?
顾平芜见鬼一样僵住,紧接着不太情愿伸出手背在他额上探了探,手微微顿住了。
“还、还有点热。”
池以蓝低垂的眼睫微微扬起,视线很温和,“用手背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