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芜从未这样厌憎过自己的徘徊不定。
她恨极了似的攥着拳头,指甲嵌在掌心的肉里才觉得解气。
——你真的有把握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地敷衍吗?你真的能把这个月对他的态度贯彻到底吗?
她一面问自己,又心知肚明答案早就摆在眼前。
如果能的话,她就不必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我知道,现在你把我当贼一样防着,更把自己变个蚌壳合得死紧。其实我在上京这一个月,你也不好受不是么。”池以蓝苦笑了一下,语气冰凉,不起波澜。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好受。顾平芜。”
“你问我提起蒋行和林冠亨干什么,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傻?”
顾平芜受不住他话里带刺:“我装什么傻?”
池以蓝勾唇,淡淡重复她的话:“你装什么傻……是,你没装傻,那我就明白告诉你。”
“我为什么明知道你回海市是为了见谁,明知道你和哪个男人同住在一个套房,却他妈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以为我为什么?”
看到池以蓝眼底的寒意,顾平芜不由自主僵住,哑然无言。
“因为,我现在都不敢在你身上试错。”
池以蓝的语气压抑,又带着不甘心似的,仰面定定看她,脸上挂着一抹极为复杂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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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大了,阿芜。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到你眼前讨嫌。我更不知道你底线在哪,可又不敢试错。只怕错了一次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你要和别人来杭市,行,我送你。你要回去见哪个,好,我都不拦着。”
“但你知道我最他妈害怕的是什么吗?”
他慢条斯理从地上起身,一手捏着她下颌,俯身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能忍到什么时候。到头来还是会伤着你。”
他说完许久,都没等来她只字片语。紧接着,他看到她眼眶很快地红了,有泪摇摇欲坠,又被她瞪大眼睛以极其不人道的方法遏制在眼眶里。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么痴情的人,池以蓝。”
他有些仓惶地松开手,她腾地站起身,摇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
“我不……”
“别急着否认,池以蓝。先听我说完。”她声音哽了一下,随即狼狈地低下头,手背狠狠擦过眼睛,才又抬头瞪着他,“我还以为你今天找我,会说点什么阳间话。原来就是这些。”
“我真是为你伟大的爱情感动。”
顾平芜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和我分手,是因为不爱,还是因为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