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点了一堆清淡的让人没胃口的东西。生滚鱼片粥,素什锦,萝卜糕……
摆上餐桌时池以蓝脸上写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两个字。顾平芜视若无睹,还反客为主招呼他坐下吃饭。
“再不吃凉了哦。”
为了摆足“陪客吃饭”的姿态,池以蓝拿筷子夹了一个萝卜糕,半天没下口,漫不经心似的,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粥。
被注视的对象沉迷美食,毫无知觉,甚至还抬眸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时,忍不住茫然地问:“怎么了?”
池以蓝放下那块萝卜糕,抽纸巾递给她:“这几天累吗。”
她想一会儿,说:“还好。”
的确是还好。最忙的是替他们俩上下打点的两家长辈和订婚仪式的负责人,他们仗着年纪小还在念书,心安理得做了甩手掌柜,只负责按时出席露面便好。
他们都还不甚明白“缔约”与“爱情”之间的关联,甚至并不觉得订婚是多么要紧的大事。
顾平芜只是想,这次我掌握了先机,应该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收场。
池以蓝沉默片刻,视线掠过她吃得殷红的唇,道:“后天跟我飞一趟R国。”
“就我们俩?”顾平芜终于停下来,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嗯。”
“去干什么?”
“订婚戒指。”池以蓝很不经意似的一语带过,平淡得仿佛谈论天气,“我有相熟的设计师,带你亲自过去定款式,选宝石。”
顾平芜张了张口,又合上,垂眼道:“好啊。”
行程突兀,时间便有些紧张。顾平芜没有离开父母哥哥单独与人出行的经历,即便她已经二十岁。
行程是给两方家长报备过的。临行前卢湘再三嘱咐,让她带好药,准备好行李。
可出门上车后,心里还是不免忐忑。
车子比约定好的时间更早到,顾平芜出门看到车子,疑惑了几秒,却见车门打开,池以蓝从后排下来替她拿了行李。
顾平芜上车后才发觉,今天池家特意派了司机和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过来。
“这位是……”顾平芜用口型询问池以蓝。
“叫他董克就行。”池以蓝并不多提。
等车子发动,他偏过头,发觉在这辆称得上宽敞的车里,原来只要有两个陌生人在场,顾平芜竟也会生出不安和焦虑。
因为她的手指以不自然的形状蜷缩起来,始终维持着身体向他倾斜的角度,笔直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