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头之前,池以蓝站起身,没看她一眼,只扔下一句“箱里有药你自己弄”就走了。
顾平芜坐在原处,心有余悸地伸手揪着下摆,直到布料变得皱巴巴,浸了汗,才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按理说,只有小孩子相处才这样不避嫌。
可她和他都不是小孩子了。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她是小孩子,什么都要故作老成地指摘几句,但也改变不了他们生日只差了几个月的事实。
任是顾平芜想破脑袋,都觉得池以蓝不可能是存着占她便宜的心思。
池以蓝吃她豆腐?简直离谱。
他们小时候没见过几面,但有世交的关系摆在那,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池以蓝不至于黑心到这种程度,要对窝边草伸出黑手。
可要是没旁的意思,他不避男女之妨地掀她衣摆……
是不是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他干脆是完全没有把她当成女孩子吧?
顾平芜莫名有点赌气,慢吞吞去开药箱,找到化瘀的药贴,自己摸索着进了一楼的盥洗室,回手把门锁上了。
*
偌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并未开灯。
昏暗里,池以蓝坐在沙发上,双手落在膝头,一动不动。
唯有腕上一支绿水鬼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证明时间并未冻结。
池以蓝感到莫名的不郁。无论他怎样闭上眼睛,都会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随他手指撩起衣摆而露出的那一截白生生的腰。
他读过肤如凝脂,手明如玉,却是那一刻才明白,为何古人要形容皮肤如脂如玉。
雪似的后腰,腰侧是两弯弦月似的弧度。他不知道她会那样瘦,连笔直的椎骨都分明。拇指大的淤青横在髋骨之上一两寸,是这段弧度最细的地方,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丈量,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盈一握。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里响起她寻来的声音。
“池以蓝!”她有点怕似的喊,“你藏哪儿了?”
他走下楼,她正拎着药盒立在楼梯上,仰头看向他。
“你去哪了?”顾平芜面色镇定,眼神却泄露出一点无措,“我找了你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