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豫舟笑:“肯定不是三哥吧,他和这孩子不对盘,更别提打招呼了。”
顾平芜迷迷糊糊,哪里还顾得上细想,随口应一声又睡过去。
开上高速已经是黄昏。
卢豫舟这次从国外回来是不打算再走的,路上接了不少催她赴洗尘宴的电话,顾平芜睡得再沉,也还是被吵醒了。
“行,我知道,我马上进市区了。”
“阿芜?阿芜在我车上呢……行,我把她一块带去……”
顾平芜脊背一麻,偏头朝卢豫舟使眼色,却被无视。等挂了电话,卢豫舟才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怎么,还真要带发修行啊?你都多久没出去见人了?”
她只觉忐忑,垂着眼默不吭声。
卢豫舟又说:“走吧,我家太后念叨你好几回了,说你前段时间跟没影儿了似的。”
这下后路全被断了,她只好叹了口气,向后靠到椅背上。
“知道了。”
*
顾平芜还穿着T恤运动裤,一张脸脂粉不施,打眼便看出学生样,又因为她实在显小,甚至像极了高中生。
刚进门,姨妈就拖着她手打量,眼底全是心疼,卢豫舟在旁吃味,和别人揶揄:“你看你看,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了……”
顾平芜无措地站着,像是被拿上砧板,任人鱼肉。
她恍惚听到耳际的声音,轰隆隆的,不甚分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近边。
姨妈说她瘦了,问她这一年都干什么了,怎么不来看姨妈……
她应付地答,没什么,都很好,病了,忙着赶功课……嘴角的笑越来越僵,思绪不知不觉地飞走,视线也开始游离。
她看到姨妈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刺绣旗袍,还有她身后餐厅里正在上桌的四喜烤麸……她不喜欢吃,可是不管到谁家做客,逢年过节却总要有这一道菜。
直到兜里的传来嗡嗡的震响,她才猛地惊醒,脸色煞白地看着姨妈,又看看回过头瞧着她的表姐,脱口说:“我接个电话。”就逃也似的离开热烘烘的人声。
姨妈茫然地站在原地,对上卢豫舟的视线,说:“这孩子怎么了?”
卢豫舟皱了下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