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知道,她其实是见过庄静音的。
二十一岁时。
不过没有见到。那天庄家一家人开车出行,后来又在奢华的酒店喷泉门口等了许久,截停住了一辆车,夫妇俩下车去迎上了那人,庄静音安静地坐在车里,手轻搭在车窗上,有些懵懂地望出去,撞上一个男人的眼睛,像受惊吓的小兔子又缩了回去。
路灯的光晕,降下的雪,触目所及尽白。
还挺像电影。
庄静檀在那条路的倒数第四个路灯后,抽着烟望着那一幕,完全的旁观者视角。
她看得津津有味,在沈珧嘴里高高在上、冷血决绝的生父,姿态像狗一样,讨好的眼神在中间人和那个男人之间转来转去。
人间是等级森严的斗兽场。
庄静檀觉得没意思,把烟熄灭,扔到垃圾桶,转身走了。
她对男人的印象是,年轻,唇边微笑很淡,垂着的手很漂亮,因为温度冷,白皙微红,更显骨节锋利。
现在,那双手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隐秘又旖旎。
庄静檀唇角很轻地挑起,胸口不住地起伏,眼睫垂下,那个笑却近乎微讽——
不针对任何人,只是觉得人生可笑,像写好既定程序剧情的游戏。
那些巧合堆沙成塔,某一刻轰然落下。
叮——
在前戏要结束,斯珩刚直起身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加狂震。
斯珩缓缓扭头,看着不停在响的手机,下颌紧了紧。
庄静檀估摸着,他在把手机砸出去和拿起来之间正作着激烈心理斗争。
最终还是接起来了。
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但庄静檀耳尖,听见了一个‘康董’。
斯珩平时接公事电话还会嗯两声,这次是例外,助理连斯珩应声都听不见了,小心翼翼地追问:“那您一个小时后的日程可以空出来吧?”
“知道了。”
斯珩声音很淡。
他开着手机免提,面无表情把西裤衬衫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