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恢复吧,过两天带你出去一趟。”
“我不……”
庄静音刚想说,就被斯珩笑吟吟地堵回去了。
“静音,真抱歉,”
斯珩那副神情,好像真有歉意似得。
“但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斯珩的声音轻了两分,却重重砸在庄静音心里。
说完,他撤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身问她。
“对了,还有件事,你跟老友聚会,感觉怎么样?”
他神情里有种澄澈的好奇。
庄静音瞬间警觉,那天不就是她想逃走的日子。
是打算算账吗?
但面上仍然维持住镇定,微阖着眼,手指勾过花纹繁复的桌布,声音是平静稳定也包裹不住的失落,就像如果谁在这张桌上刮柠檬,碎屑便会从桌布孔洞中簌簌而落。
没有办法,失落就是这样包不住的东西。
“什么……怎么样?就见了见,没什么。”
“知道了。”
斯珩对这个回答也照单全收,点点头,迈开长腿走人,离开前一句注意休息悠悠然飘过来,没真心亦没重量。
听到轿车发动机的声音,庄静音的心才稍落回了原处。
那件事他没提,八成是想算总账。
但庄静音并不惧怕注定会发生的事。
决定逃走那天,她就知道逃不走,知道逃不走才逃。毕竟斯珩这人的掌控欲几近变态,这掌控欲跟情感并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就算养个巴掌大的王八他也不乐意它逃走。
这事看似矛盾,其实简单。
庄静音的性格或许柔和,或许顺服,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软弱。她的家教不会允许她一直当狗,当斯珩情绪的容器,未来大概率还要做承载对方欲望的发泄口。
庄静音肯定会逃的,想尽办法跑走。她的家庭把她保护得很好,在庄静音的思考方式里,认为文明世界是有规则的,认为斯珩不敢逾越某种规则。
庄静音会这样做,她自然就会这样做。
而且,她必须做些什么,确保斯珩还能想得起这里有个她。
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她就对斯珩寄予了厚望,她相信他能阻止自己!
别真让她跑了啊。
这地方庄静音也许不在乎,但是她还蛮珍惜的。
又大,又宽敞,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