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子没有说话。
“我知道一处下山的路,”她低声道,“就在东侧峰最外边,有一个极险极陡的关隘,以你我的身手,要通过不难。”
“那你怎么不一个人去?”
“我没钱,下山后是要用银子的,一个人偷跑出去有什么意思。”
“我有。”
“你竟然有?哈哈,真的假的?你知道钱是什么吗?”
“我有,你带我去,下山了你用我的。”
“成交。”
于是三个月后,他们通过那处隐蔽的关隘下了山。
那个女道虽然邋遢又随便,竟然意外的很有同人交际往来的本事,在她大手大脚地将钱财全部挥霍一空后,他们开始做起了替人看风水、卜凶吉的生意。
当时,他们在长安,她认识了好些人,三教九流,王公贵族,形形色色,她似乎天生就有同人亲近的本事。
玄虚子觉得,这是她脸皮厚。
那日,他们去一家大户的宅院,宅院很大很深,他迷路了,找不到来时路,也寻不到去处。
他绕来绕去,来到一处小庭院,庭院里,有一个女子在练剑。
她练得一般,看得出来手上没什么力气,但她练得很认真。
玄虚子进退两难,犹豫间,那女子发现了他。
“喂,你是何人?”她朝他大声地问,声音很好听,像昆仑春天,偶尔会飞上来的莺。
玄虚子说:“我是来看风水的。”
女子笑道:“你一身道袍,我自然晓得你是今天来看风水的,我是问,道长尊姓大名?”
阳光下,她眼睛又透又亮,像昆仑山上将将融化的雪水。
玄虚子愣愣地看着她,说:“我的道号是玄虚子。”
那女子又笑了,她评价了一下:“故弄玄虚。”
“我看你背上有一把剑,”她朝他扬起下巴,“来教教我剑术,我付你比看风水多三倍的钱。”
玄虚子顿了一下,来长安三个月,他的剑从未出过鞘。
他觉得山下的风很污浊,对剑锋不好。
那女子见他犹豫,又道:“五倍。”
玄虚子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