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握住他冰冷的掌心,裴妄眼圈红晕未褪。
“意意,南城用得那把枪,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但他没想到顾南城用来自杀。
沈意咽喉一哽,伸手抱住他轻颤的身体。
顾南城是想要裴妄歉疚,从而将来在深城面对危机和风险的情况下,对顾家手下留情和伸出援手。
这一刻,沈意是恨顾南城的自私的。
他会让裴妄活在内疚当中。
“其实我不怪他。”裴妄弯腰将脸颊埋在她的颈窝当中汲取温度,“他从小接受的是以顾家为本的思想,骨子里早被顾家的糟粕侵蚀了,但当初我在米国重创命悬一线时,却是顾南城带人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死人堆里挖出去的,我创办YW集团时,也是他背着顾家,偷偷挪用公款为我保驾护航,意意,他想无愧于我们,也想无愧于顾家。”
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
就像顾南城无法权衡苏染和他的母亲,无法权衡苏染和顾家。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沈意默不作声的抱紧他,自然不会和顾南城计较什么。
也无法计较了。
“裴妄,你没有错,是顾南城想走了。”
沈意轻抚他的脊背,“想走的人,谁都留不下,即便没有你的那把枪。”
顾南城的葬礼在后天。
顾家担心这件事会影响股市波动,并没有对外声张。
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至亲,还有江翡和裴妄。
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所有人的面孔。
裴妄和江翡祭奠后,没有在顾家久待,这里的一切都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离开后,林君站在坟前,静静地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姐姐曾经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证明,如今也深埋在了地下。
顾靖远撑着黑伞走过来,眼中布满沧桑和疲惫,以及红血丝,似乎是哭过的。
林君讥笑,“要不是你总逼他成婚,他不一定会吞枪自杀,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又在这里装什么父子情深。”
顾靖远目光沉沉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和前妻一模一样的面孔,“闭上你的嘴。”
“我为什么要闭上嘴,又不是我害死的他。”
林君扯唇,望着黑沉沉的天际,“顾家,比这鬼天气还压得让人喘不上气。”
“林书!”
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些恍惚。
险些忘记,这是她自己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