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安原本只是想上车里拿点东西,再找代驾过来开车,听凌霜这样说,扶着车门多问一句,“你有驾照?”
“有啊,最近才拿的。”凌霜自信满满道。
“才拿驾照就敢开?”
凌霜一捋袖子,挺直脊背,强调:“我所有科目都是一把过的,我们宿舍就我一个独苗,优秀本秀,懂不懂?”
周浔安发现凌霜鲜少展露的另一面,勇敢且充满生命力。
凌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问:“你……不是不太敢坐?”
“不会。”说着话,他快步穿过车头,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猫腰坐进去。
凌霜第一次开考试以外的车辆,有些紧张,油门不敢踩大,车速很慢,总是有车超车,更有一直摁喇叭催促的。
周浔安时不时鼓励几句,再替她看看右后视镜。
进入政法大学的内部道路后,没有会车超车,凌霜胆子大了许多,驾驶室里的周浔安也没再说话。
凌霜把车开到研究生宿舍楼,一开车顶灯,发现周浔安睡着了。
他平常滴酒不沾,今天被凌霰闹着喝了几杯,刚出门就有些醉,因不放心凌霜新手驾车,才一路强打着精神。
“周浔安。”凌霜喊完,发现他没有反应。
车子停下一株梧桐树下。
春夜寂静,一阵阵暖融的风漫进窗户,掠过他额间的短发。
凌霜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周浔安身上——
他睡觉的样子也很好看,肤色偏白,五官立体,睫毛很长,看上去很柔软。
他虽醉酒,车里却没有难闻气味。
凌霜解开安全带,靠过去,用指尖小心触碰他的睫毛。
周浔安在她手指靠过来的一瞬间醒了——
不无意外地,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凌霜没来及把手撤走,指腹被他的睫毛轻轻蹭过,很轻很痒,心脏上仿佛飞走了无数只夜蝶。
那一刻,她连呼吸都忘了。
车顶灯自然熄灭。
他在黑暗中喊她:“小霜……”
“嗯?”
“你怎么在这?”他是真醉了,睫毛颤动,声音压得很低,又很醇厚。
“我送你回来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