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蜜柑妈一点都不意外,哈哈大笑,“他连半马都没跑过,还知道哪天马拉松比赛呢。他要当‘爸爸’?他有这本事?!”
她笑起来。小麦和蜜柑爸也跟着笑。
笑声还没停,小麦想问蜜柑妈能不能原谅他。猝不及防,在她说之前,蜜柑妈开了口:“今天你爸摸过来,我想起一件事,好几年前,也有个女的来公司,看着跟我一辈人,说要找关……关什么?反正姓关。说不清怎么的,我只是猜,她可能是关橘的亲戚。我说你等下,就进去了。”
小麦惊讶地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啦。”蜜柑妈说,“我就是想整一整她。我其实不想让她见到人,那天关橘也不在。我故意在里面待了好久。等出去,她已经走了。我时不时想到这个人,要是我那天不让她等,叫她留个号码啥的,没准,关橘已经找到爸妈了。”
车里静悄悄的。
突然,在前排,蜜柑爸说:“我跟她说了。
“她要走的时候,我跟她说,她要找的人,他的家就在这。要见他可以再来。”
车外天黑成一片,车灯照亮了路的方向。
蜜柑妈笑着说:“反正我不怪他,我是男宝妈嘛。”
小麦看一看蜜柑妈,又和后视镜里的蜜柑爸匆匆对视。这样的相互亏欠,那样的理直气壮。真讨厌,又分不开,还恨不起来她。
就像真的一家人。
车开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间不对外开放的会所。蜜柑爸让他们下去,约定好了,决定出来就发消息,他不会下车,立刻就到。
蜜柑妈和小麦跳下车,才到门口就被拦住了。小麦递出通话中的手机:“我们是被邀请的。”
领班戒备地看了她二人一眼,接过电话,聊了几句,归还手机。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消息,用对讲机说了几句,让她们通过了。有专人引她们进去,可她们不是来玩的。这里很注重私密性,通道复杂,走在路上,根本见不到任何客人。
蜜柑妈想问小麦怎么办,小麦现在脑内只有“擒贼先擒王”“消防通道在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实在不行,打110”。
职员在介绍墙壁上艺术家的画,小麦打断提问:“不好意思,我想问问会长,呃,这个人在哪?”她提前找好了会长的照片。
人家职员专业度很高,警惕心一流,立刻说:“抱歉,我们要保护客户隐私。”
小麦知道,眼前的人不会松口的,这条路走不通。可她又没别的办法……最坏的想象在脑海里轮番上演,争分夺秒的时候,小麦深呼吸,催促自己快点,快想出办法来。
就在这时,两个职员推着推车,从某个走廊出来。
骤然间,小麦眼前一亮,连忙冲过去,张口就问:“你们好!我的手机掉了,上面挂了超级超级多的挂坠。好像被人捡到了。请问你们有看到吗?”
关奏陈有个不符合他风格的手机。
其中一个反应很快,说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指了一个大概方向:“啊!酒柜房的那个……”
小麦果断往那边去。
引路的职员马上阻拦,同时抽出对讲机。蜜柑妈手疾眼快,一掌拍掉。
会所内部不是安保的主要活动区域,在场职员有男有女,以服务生为主。毛裕平用眼睛点了个数,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学巴西战舞对吧?阿姨,”令人意外,眼前这位职员还是观众,不论有没有订阅,总之知道蜜柑妈,他在这里工作,该见识的都见识了,无法无天是某类人的权益,他为顾客办事,“但我们这里都练过一点。在这片地方,只要有会员,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想死就少管别人,知道吗?巴西战舞不就那个,我在《奇巧计程车》里看过,你要左右两边晃悠了是吧?”
“啥?”蜜柑妈就回了一个字。
她身体压低,一个转身,摸着地面给他来了一脚。
男人直愣愣地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