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斯和实在受不了他,又没什么办法,指着他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这是犯罪,我要告你!”最重要的是,“他说了不喜欢你,为什么都要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斯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又低低地自言自语起来。“我不想的,我只是想他能自由点,没必要绑在我身边,为什么……”
“什么时候说过。”连天雪的目的已经达成,多余的就烦了,拽着斯和的后领子把他送出了门口。
薯饼还是烫的,他拿到楼上。斯昭明显是中途意识回笼,把被子全都卷到身上,乱七八糟的就要睡着了。床还是湿的就能睡,一天天哪来那么多觉。
斯和要是死了,斯昭一定很难过,要死不活的。连天雪是想,自己都花这么多钱了,要是只请个充气娃娃回来亏死了。但弄了一会儿,他觉得没意识的斯昭其实也不算太坏,身上是热的,心也是在跳的。
斯昭被弄醒了,又哭,趴在枕头上呜呜:“别弄了,明天吧……”
其实明天很快就到了。连天雪鼻梁贴到了他的后颈上蹭了蹭,斯昭有一点淡淡的咖啡糖香气,是真的洗过澡了。这怎么能说是他逼斯昭做不想做的?
“薯饼现在是脆的了。”他说。
斯昭先是说不想吃,过了一会儿推搡他的下巴让他起来,说吃半块吧。
“嘴里恶心……”
连天雪看了,他嘴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那下次不咽了。”
“不咽也恶心啊!”斯昭瞪大了眼睛,“你不恶心吗?”
果然,跟斯昭好好说话,他就蹬鼻子上脸,摆不清位置。“玩具有什么恶心不恶心的。”
斯昭不讲话了,发出些细细小小的、不光彩的声音,这回是有意识的。
到明天了,斯昭赖在床上不肯动,身上黏糊糊的也不嫌难受,连天雪只好像抱一大团玩具一样把他抱到浴室。还不能直接摁进浴缸,只能放到板凳上冲淋浴。不过本来也没弄脏太多,打上沐浴露很快就洗干净了。
连天雪给他洗头的时候连耳朵一起洗,斯昭的耳朵薄薄一片,捏到耳骨耳垂的时候有小小的硬块,是耳洞长好留下的节。所以说两个人很好分辨,斯和不打耳洞,斯昭却很喜欢戴各种饰品,买了几大盒堆得很乱。
身材也不一样,量尺码做衣服时围度要比斯和小一圈。消化不好,瘦很快,胖很慢,起码再吃一个月营养餐脸颊才能圆回来。
就算痣的位置一样也不难分,读大学时穿同款衣服也好认,扣子扣到最高的斯和,一粒不扣把脖子上的痣明晃晃露出来的是斯昭。
所以这有什么可替代品的,连天雪想,还赝品,赝品不会做这么假。
他抽了张面巾纸,慢悠悠把人脸擦干。斯昭的眼睛哭得有点烫,睫毛挂了许多水珠,要蹭着眼睑一点点抹干净。他给擦,斯昭就理直气壮眯着眼睛仰起脑袋,自己什么都不干。
斯昭能有什么不喜欢的,每件事连天雪都替他办好了。
“自己刷牙。”连天雪把刷牙缸和牙刷塞他手里,人推到洗手池那边,“我要洗澡了。”
“哦。”斯昭慢吞吞刷牙,脑子已经停转了。
镜子让水汽蒸得雾蒙蒙,他要吹头发,就干脆举着吹风机想把镜子吹干净。但浴室一直有水,半天吹不干,最后还是要拿纸巾擦。
“啊!”斯昭短促地叫了一声。
“电吹风漏电啊?”连天雪看他一眼,“出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