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心情阴霾了已久,总算见到一隙阳光,按捺住喜悦:“落水是次要的,还得看两个孩子意思。”
在场众人除了谢执几乎都以为崔寄梦和谢泠舟不大熟络,就连谢蕴,也以为是自家儿子单方面对崔寄梦有情,并不往二人有私情上去想。
他顺着老夫人的话道:“定亲过程繁复,在此期间,不妨让两个孩子先熟悉熟悉。”
话说到这份上,谢老夫人喊过两个孩子:“你们意下如何?”
谢泠舟率先行礼:“孙儿愿意。”
“梦丫头,你呢?”
崔寄梦低着眸,瞧见谢泠舟的指节暗示地勾了勾,才红着脸道:“我也……我一切听祖母的。”
谢老夫人得了意外之喜,心情舒畅些许,让几个孩子先下去,留下儿子儿媳商议赵国公夫妇的事。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前院,婚事虽未落定,但有了今日长辈们的一番话,他们便可光明正大地相见,不必像从前那般藏着掖着了。
崔寄梦反倒更羞赧了,谢泠舟亦是不自在,从前无人知道他们的私情,他们面上彼此客气,旁人不会多想。
如今倒好,刚迈出门槛,那些侍婢们已交换了好几回眼神,仿佛在说:“瞧,大公子和表姑娘被赶鸭子上架,开始培养感情了呢。”
走到杏林附近,二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白雾在严寒空气里散开。
崔寄梦侧过脸,见大表兄也正好看着她,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昨夜谢泠舟说过,长辈提起时他们答应得太过爽利,反倒不合适。
定亲并非一蹴而就的事,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后续逐渐熟络起来,一切便顺其自然。
此时环顾周遭,见四下无人,崔寄梦轻声问:“表兄,我方才装得像么?可有拉你的后腿?”
谢泠舟心道她哪是装的,那是真真切切地羞了,莞尔:“像,你越是羞赧,他们才不会越怀疑你我。”
崔寄梦却困惑了:“表兄你当真没有同大舅舅打过招呼?为何我看舅舅像是知道你的意图,每句话都正中下怀。”
谢泠舟淡道:“并未。”
他猜准了谢蕴定会找他过问此事,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请安时当众提起,的确像是猜中了他的意图。
走了一会,崔寄梦忽地拉住他,略有担忧:“表兄,赵家那边怎么了?”
“你是想问赵家表妹表弟如何吧?”谢泠舟在她试图收回手时顺势牵住了,在她手心恶意地捏了捏才松开。
崔寄梦将手拢回袖中,手轻触着被他揉按过的地方:“昨日赵国公说要休妻,赵姨母作恶多端,她有此结局并不可惜,可赵家表弟表妹是无辜的,若是因此受了牵连与我幼时遭遇又有何异?”
谢泠舟回想昨日赵国公神情,摇摇头:“外人只会说赵国公背信弃义,抛弃糟糠之妻和一双儿女,至于赵家表弟表妹,祖母会派人将他们接回谢家,他们大抵也不会知道,知道了又如何,赵姑母作恶时可未曾顾虑过两个孩子?”
二人在皎梨院前分别。下半晌,长公主派人来给谢老夫人送礼,称日子无聊,想让崔寄梦去府上玩。
老夫人正担心这关头让崔寄梦和赵家两个孩子见面彼此难堪,便允了。
谢府往长公主府去的马车离府时,刚好与接赵家姐弟的马车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