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不知姜辞是女子,纠缠着义兄不放时,她是否在心中暗笑他?
云鹰进来了:“公子,可要回府?”
本以为谢泠舟会当即起身前往,毕竟方才他把公子从崔姑娘房中叫出来时,公子满脸的不舍,谁料公子却犹豫了,似乎没脸见崔姑娘。
“不了。”
他的确无颜面对她。
*
谢泠舟忙着派人查案子的时候,崔寄梦在皎梨院里窝着,抱着猫虚度时光。
冬日里无事可做,日子过得实在漫长,阿辞已许久没有消息,谢泠舟最近亦很忙,她已好几日未曾见过他。
大概是她运气好,大表兄听取了她的建议,派人假扮赵姨母的人,要暗杀李门人,当真问到了一些东西,眼下大表兄的人正暗中将那李门人扣押了下来,那门人倒也惜命,一听他们要让他出面指认,老老实实待着。
这日请过安后,崔寄梦和谢泠舟一前一后往西院走回。
走到无人之处时,谢泠舟忽地凑近,她以为他要在外头亲热,忙推开他:“外头怪冷的,我们回佛堂吧。”
谢泠舟停下来,含笑看着她:“表妹,我不过是想说正事。”
崔寄梦噎住了,喃喃道:“我也往不正经处想,外头确实冷。”
二人各怀心思回了佛堂,谢泠舟从身后抱住她:“我听闻赵姑母日前已从青州启程返京了,约莫年关抵京。”
“这么快?”崔寄梦回过头,“可当初赵姨母离京不正是为了避风头么?”
“也许是有家事吧。”谢泠舟淡道,“不过正好,如今她提早回来,正好清算。”
崔寄梦想到昭儿表妹,于心不忍,但想到阿娘,手不由得攥紧:“外祖母方才还说今年是头一遭这么齐整,我不舍得让她难过,想待上元节后再议,且先过个好年,表兄觉得如何?”
佛堂书房内历来不烧炭,谢泠舟低下头,将崔寄梦整个人都裹在狐裘里,只露出一张脸:“那便依表妹的意思。”
崔寄梦身上披着狐裘,还被大表兄裹住了,身上暖烘烘的,她望向外头,寒风呼啸而过,刮得掉光了叶子的树瑟瑟摇动,看着就冷。
不知道阿辞在外奔波怎么样了?
崔寄梦无声叹了口气,被这严寒的天给出卖了,叹出的气成了看得见的白雾,慢慢消散在冷冽的空气中。
谢泠舟瞧出来了,问她:“表妹可是担心你那义兄了?”
自那日后,他似乎不再纠结她和义兄的关系,甚至偶尔主动提起,崔寄梦纳罕于他态度转变之快,但也是好事,她总算能光明正大地关心阿辞:“暂且没有,只是这般冷的天,剑握着应当也是冻手的,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忍下来的。”
谢泠舟垂下眸,自打上次后,姜辞就像消失了一样,偶尔会给他传消息,但声称不便露面,想着大概是顾忌身份。
他安抚崔寄梦:“大概是在忙,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着。”
崔寄梦抱紧了他,脸在他胸前蹭了蹭。
日子很快便进入了十二月,年节在即,诸事暂且搁置不提,阖府上下都忙了起来。离除夕还有几日时,听闻赵夫人回京了,但声称家事缠身,因而并未得闲来谢府拜见老夫人。
除夕这日。
一大早,崔寄梦便张罗着叫采月摘星往院门前挂上桃符板。后来一整日,都是在前院度过的,年节大过一切,众人无论过去有何龃龉,皆是和颜悦色,和和睦睦的,齐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