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谢泠舟伸手轻放在崔寄梦唇上,“你再继续‘假使’下去,我这负心郎的罪名就被钉死了。”
“傻孩子,你表兄就那般好骗?”他在她唇上点了一下,“赵姑母大概不够了解我,以为我当真是守礼君子,会与你保持距离,我若想见你会直接去你殿中,根本不必约在外头。”
可崔寄梦还是难受:“就算你不会去赴约,可若你真中药了,你会把身边的婢女认成是我么?你总要散药的。”
谢泠舟稍顿,陷入了困惑。
崔寄梦以为他是在犹豫,手按住他肩头:“你还真有这个想法?!”
谢泠舟回过神,对上她委屈的眼,不由得笑了,哄道:“你误会了,我方才是在想,若真是这种情况,只怕难做,我不愿碰不喜欢的女子,更不愿强要了你,虽说那夜为你散药已算趁人之危,但你需要散药和我需要,终究不同。”
“也是。”崔寄梦耷拉下脑袋,她的乐观又开始发挥作用了,“这般看来,我错喝了那碗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泠舟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揉:“表妹,谢谢你。”
崔寄梦不解:“为何谢我?”
他兀自笑了笑,道:“我让你无路可走,但你并未责怪我趁人之危。”
因中药和她越了礼,算是他的心结,他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不知是醉春风时,他的确有过那般心思,只是克制住了。
然而最后还是走向了一样的结局。
他对她本就有欲l望,醉春风虽是不得已的缘由,却也像是他的帮凶,使得他先前那些挣扎和自克尤为可笑。
然而崔寄梦方才一番话,让他内心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救赎。
崔寄梦没想到大表兄稳如泰山的人也会像她一样多想,她顿觉二人的距离拉近了,甚至不再那么怕他。
她学着他那样,双手捧住他的脸,将他常用来劝她的话悉数奉还:“傻团哥儿,你就是顾虑太多了,你想啊,若没有那次中药,我也不会清楚自己的心意,赵姨母更不会露出狐狸尾巴,这事说到底是我们因祸得福了。”
后面的话谢泠舟都未听进心里,只抓住了她的称呼,他垂着眼,似笑非笑地看她,虽未说话,却让崔寄梦生出拔了老虎胡须的错觉。
在他说出“目无尊长”前,她抢先耍赖道:“我……本想喊郎君来着。”
谢泠舟无奈:“该说你什么好?”
崔寄梦下意识搭腔:“油嘴滑舌?”
谢泠舟拉过她,离自己更近一些,语气危险:“是吗?这得验过才知。”
他俯下身,只是浅尝辄止一番便要起身,崔寄梦却难耐得揪紧他的衣襟,不让他走,双手还环上他的脖颈。
简单的厮磨变得犹如隔靴搔痒,她想要抱着他入睡,可又羞于启齿,话辗转到唇边换了一句又一句。
末了只说:“表兄若是今晚留下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吧?”
谢泠舟默了默,将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把自己和她隔绝开来:“你这是引狼入室,会后悔的。”
这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便是他留给她反悔的余地,谢泠舟又把被角压在她身下,简直把她裹成了个粽子。
崔寄梦老老实实躺着,半阖着眸子不打算睡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过了会,她忽然轻声说:“表兄,你过来,靠近一点好不好。”
谢泠舟以为她是有话想说,俯下身凑近了些:“快说吧,说完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