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谢泠屿猛然意识到,一切和八字无关,也和武卫大将军无关,是他自己心性不稳。
他犹豫了,便等同于对不起表妹,再无资格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她成婚。
此刻见到她,虽感到遗憾和痛楚,但也知再纠缠无济于事,只会让他更鄙视自己的不成熟。
叫住她,只是想道个歉。
他目光不再落在那张初见时就让他心旌荡漾的面上,而是看向地面:“八字的事是我心志不坚,表妹切莫自责,往后,祝表妹遇上更好的郎君。”
崔寄梦更内疚了,喉头微微发涩:“多谢二表兄,方才那些话,也是我想对二表兄说的,其实得知八字不合时,是我先退缩的,况且,若真要说对不起,也是因为我曾经弄错给大家添了乱。”
她笑了笑:“再说,夫妻尚会反目成仇呢,兄妹亲情却坚不可摧,能和二表兄做兄妹,我很高兴。”
谢泠屿亦道:“表妹说得在理,我心性不成熟,做不了称职的未婚夫,但若做个兄长,倒是勉强够格。”
二人目前的关系,多说反倒尴尬,崔寄梦深深朝他福身,而后往回走。
穿过一处回廊转角,忽地被一只手往边上一扯,崔寄梦刚要叫出声,嘴就被轻轻捂住了:“这是前院,表妹要是出声,你我可就名声不保了。”
熟悉的声音叫她既安心又紧张,任由他牵着往一处偏厅里去了,刚进去,就被重重压在墙上。
谢泠舟紧紧贴着她,在上方幽声淡语:“表妹博学,可否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夫妻之间尚且会反目成仇,兄妹亲情坚不可摧’?”
崔寄梦没想到他竟听着了,额头抵在他肩头老实认错:“我那是为宽慰二表兄,缓解关系,不敢有别的意思。”
“我看你敢得很。”
谢泠舟搂紧她腰肢,将她压向自己:“一个义兄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
崔寄梦原本心中坦荡,但他一提起义兄,她又为骗了他而心虚。
她迟疑须臾,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腰肢,圈紧了,忍着羞赧哄他:“再来千万个义兄,郎君也只有你一个。”
一句话说得她脸都涨红了,好在这是在暗处。被她搂紧的人收紧了手,顿了顿,话里带着笑:“从前怎未发觉,你这般油嘴滑舌。”
见他被自己哄好了,黑暗中,崔寄梦再接再厉,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凑上去。
舌面在他唇角的创口轻轻舔舐,只一下便离开了,附耳轻声问他:“滑么?”
刚问完,还未等大表兄回应,崔寄梦自己先感到莫大的羞赧,明知他看不见,她还是背过身去懊丧地捂住脸。
她方才是叫艳鬼迷了心窍么?竟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还说了那种话!
身后人轻轻笑了,笑得极为克制,仿佛特地在照顾她颜面。
可这在崔寄梦听来便是在嘲笑,她无颜面对他,恼羞成怒出了偏厅。
谢泠舟没有追上去,指腹轻触嘴角的创口。这人当真是只猫妖,幸亏她跑得快,否则只怕他真会忍不住。
就在此处,镇压住。
他收敛绮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亦神色如常提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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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若白云苍狗,一个月一溜烟就过去了,转瞬间入了十一月,天彻底冷了下来,出府的时候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