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迁恭声道:
“是王渠雨,已经筑基,送到岸边便退走了。”
李曦明在院子里坐下,并未多说,答道:
“大人已经离去,回信过去,说我家对法剑感兴趣,王潇潇指不准看过,让他把所有剑图画了送过来。”
李绛迁连连点头,依旧提醒起来,恭声道:
“是…可王渠绾的事情,恐怕要早作准备。”
李曦明自然知道,恐怕眼前的李绛迁已经提防多时了,他神色淡然,问道:
“你们如何看。”
李绛夏神色不虞,他的性格是诸位兄弟里最爽快的,却也是最霸道的,平日里听不得一点不是,冷声答道:
“晚辈不曾见过王渠绾,可听丁大人说过,对他评价颇高,我看他这模样,没有留在湖上的心思,这是一个只有面上会低头的家伙,还须提防。”
李绛垄则神色低沉,毫不犹豫地附和,低声道:
“三弟说得不错,王渠绾从没对我家有什么忠心,不过低调谨慎,不得不低头而已,他不是屈居于人下的人物,这点我家从来没有低估过他,可他也要脸面,真人对他实打实有恩,江北王氏我家固然鞭长莫及,他依旧会低头,迟早也要回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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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指不定得了什么好处,大人给他的好处,就算回到湖上,未来对我家也见不得是什么好事。”
“按着晚辈的心思,这样的人物,不会有屈就之心,即使回到湖上来,我家能压他、安抚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筑基而已,倘若真的突破紫府,不过是祸患…又是何必呢?也不过是我家给他做了保护伞,割肉喂鹰,使他暂居屋檐之下,有朝一日展翅翱翔而已。”
李绛迁扫了两位弟弟,神色恭敬,语气平淡,静静地道:
“不错,江北王家分化多年,已经是一滩烂泥,他却心系族人,不如就放他在江北,放他在江北王家,使得左右折腾,饱受侵袭,奉承奔波于都仙、称昀之间,用恶劣的地缘来折磨他的气运、空耗他的心力,使他宗族混乱,上下不一心,使他日夜辗转,不能安然修行。”
“而我家的恩情却还摆在头上,哪里能抹得去?哪怕有朝一日火焰里头诞了凤凰,那一块地界里升出个紫府来,见了真人,他还是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前辈,比之在我家修行到紫府,不得不分离,原先捆他束缚他的血脉和恩情扯出一片辜负岂不是好得多?”
“更何况有个王潇潇,这一个也不凡,岂能轻视?”
他笑道:
“王渠绾在我家,他背后站着整个江北王氏,整个江北王氏也以他为靠山,人人以他为豪,可他在江北立族,分裂的江北王氏就要统一,那可就不一样了,止不住人人恨他。”
李曦明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不远处的东边的宛陵花树,游离的目光在天际徘徊。
李阙宛正站在李曦明身后,听着他们的讨论,只觉得心中生寒,她那双杏眼顺着李曦明的目光抬了抬,闪电般地低下头,听着身前的真人开口道:
“此事已成定局,大人回山之日,我另有安排,要先去取法剑,不能先去接王潇潇,这女子必定落在他人手中,不必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