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琪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温雯了,自从她搬出来后,温雯就有意无意地回避她,单方面跟她冷战。
之所以说温雯单方面冷战,是因为小九不止一次想跟她沟通示好,都碰了钉子。
小年前后就开始备年了,余凯旋家一向是组团过年,年三十到初二基本都在一起过,备年的压力都在孟会红身上,温雯出个人就行,但家里也要按习俗收拾一下,往往都是小九做。
今年也是如此。
小年那天小九给温雯发微信,拍了两套春联和窗花的照片让她选择,温雯不吱声,却转头发了个朋友圈。小九了解她的小脾气,就耐心等着,等了半天,她还是不回,却在家庭群里@祝多枚,问晚上喝不喝酒。祝多枚婉拒,说跟你喝没意思,你没量。
小九也不跟她耗着,自己选了一套,第二天带着春联回家贴,顺便打扫一下卫生,快到小区才给温雯发了个信息,问她家里洗衣液是不是没有了。
温雯这次秒回,问:【你现在来?】小九说:【快到了。】她又回:【洗衣液有,不够。】
小九在楼下买了些除尘打扫用的东西,才上楼,敲门,没人应,开锁进去,见家里空无一人,可刚煮好的银耳红枣粥还是热的,空气里还有没挥散的香水味,门口仓促换下的鞋和衣服凌乱堆着,显然是临时跑路,怕碰见她。
怪好笑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震荡和冷静,余九琪也说不清楚在哪个时刻,突然就不再困扰于妈妈给她带来的压力,也不再急于切割了,理智上接受了她和妈妈这二十几年来紧紧绑在一起的生活状态势必结束,可感情上,依然深深牵挂她,想念她。
甚至明知妈妈在躲着自己,还通过各种方式追踪她的状态。
包括但不限于旁敲侧击问二凯哥和红姨,跟小富总私聊打探,路过她几乎不怎么去的那家化妆品店看几眼,还随时关注她的社交账号,朋友圈,微博,甚至蹲直播间。
腊月二十六,早晨八点,余九琪照旧定了震动闹钟,醒来后翻个身,趴在床上打开那个位置在两百公里外的东北虎林园直播间,调静音,揉揉眼睛,到没怎么看屏幕里一只只刚睡醒的毛茸茸老虎幼崽,而是盯着下面滚动的评论。
认真,专注,一条互动也不错过。
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醒了,磨磨蹭蹭腻过来都不知道。
直到略带薄茧的手绕过被子,熟稔地钻进衣服里,循着徐徐向上,那枚素戒在那里刮了下,敏感而挺立。小九轻哼,想躲,可那只手却用了些力,随着胳膊搂紧,人也闷哼一声,压在她肩头。
被子厚,暖气足,小九只穿了件吊带睡衣,他裸着上身,躲过那条细细吊带,灼热着,从后背慢慢向前吻,一路滑到肩膀,见她还盯着手机,手上不由加重,惺忪地看了几眼。
“萌萌是谁?”肩膀上暗哑着问。
小九点了下屏幕:“就它,还没睡醒的那个小老虎。”
孙锡又看看直播间下面滚动的评论:“二埋汰呢?”
小九指着另一只:“这个,脸上有黑纹的这个。”
“就因为黑纹叫二埋汰?”
“不是,因为它从小喜欢去泥里打滚。”
孙锡觑眼,越过那薄薄肩头,看了眼他女朋友专心盯着东北虎饲养直播的侧颜,又见评论区有个乍眼的账号疯狂刷屏,呼叫饲养员把镜头对准刚才提到的那两只小老虎。
心下一阵疑虑,就问了出来:“这「东宁街辣辣虎妈」,不会就是你吧?”
小九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孙锡。
孙锡就问:“咋了?”
小九白他:“你看我手打字了吗?”
“那是谁?”
“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