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款这个事可大可小,具体要看在什么年代什么社会性质。
这要是放在无产阶级执政,政康人和人民安居乐业的两千年后,你说天降大雪,部队将士没有吃喝,保暖的衣物不够?
不用政|府强制下令,老百姓们还有企业以及各种民间组织会自动发起捐款,你捐一百我捐两百你捐一袋米我捐两件衣,很快就能筹措到大量物资,再由专人运送到需要救助的地方。
可放在两千年前要让这些权贵们主动自掏腰包,不说要他们的命要也跟割他们的肉差不多了。
他们跟着先帝出生入死,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图的是什么?不就图一个荣华富贵么!
要是开了这个先河,以后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是不是都要像今日这般让他们这些朝臣“慷慨”解囊?
此风绝不可涨!
不少人心中都如是想道。
万幸这回兴平侯还算有点良心,寻了个事由以赎代罚,对捐款的行为多少加了一层遮羞布,不至于那么赤裸裸。
可还是好不甘心!
群臣嘴上不说,心里总有几分不甘愿,散朝的时候,三三两两簇拥着朝两边走去,下意识地避开了樊伉。
樊伉也不在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殿外,短短一段路在群臣避让的举动中硬是走出了唯有独尊的气势。
这届领导班子有点不太行啊,才能如何暂且不论,胆识倒是真不算大,一个金钱战术就把他们打垮了。
果然还是金钱的力量最强大,以后再有人敢惹自己,就拿钱砸死他!
四周围观者众多,表情不一,钦佩者有之,愤恨者有之,事不关己者亦有之,尽皆不语。
樊伉在如此丰富的眼神注视中昂首走了出去,出得宫门,找着自家的牛车,动作无比敏捷地钻了进去,一连声催促道:“走走走!赶紧回府!”
驾马的车夫乃是昔日樊哙部将,因受伤无法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如今在樊家养老。
车夫见樊伉神色急促,也不多话,赶着牛车就往北阙甲第而去。
乘光好奇道:“郎君何故如此慌张?”
说着还从车窗探出头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事让自家郎君失了往日的风度,慌慌张张的倒像是担心害怕着什么似的。
“不赶紧回府,只怕要被人打。”无名面无表情地道。
樊伉搓了搓冻僵的手,不好意思地道:“他们不敢的。”
见无名不信,他又补了一句:“宫门外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敢打我明天我就找陛下哭诉告状,让陛下去罚没他们家全部财产,陛下现下正缺钱,肯定不会推辞。”
乘光嘿嘿直笑不说话。
郎君这一招太狠了,要换了是自己肯定也想打人。
牛车里烧着炉子,樊伉靠近炉子烤火。
新建的未央宫冷冷清清的,偌大的前殿连火盆都没有一个,在殿中站了许久,他都快冻僵了。
无名往他手里塞了个小手炉,说:“你就这么相信你那个表兄?”
说到表兄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在他心里,全天下的贵族只有郎君称得上好人,其他的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