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甚是隐蔽,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狭小的入口掩在密集的树丛之下。这个时节草木枯萎,四周一片萧瑟,只有一座木屋独立其中。
想到这么大冷天的无名还兴冲冲地拉他来山里约会,樊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说最近你神出鬼没的,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看不到人影,原来就是为了盖这房子吗?”
“嗯。”无名语气依旧淡漠,神色间却颇有骄傲之色。
这间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草一木全都是他亲手布置的,根本没有让闳翁帮一点忙。
“那你真挺厉害的。”樊伉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隐隐有点担心这房子结构质量到底能不能住人。
但这点小担心是肯定不能让无名知道的。
从少年时代起无名就一直伴他左右,他如何不知道无名在冷漠的表象下掩藏的那点傲娇属性。
显然他这句夸赞让无名十分受用,语气都轻快了许多:“郎君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樊伉干笑了一声,拒绝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无名上前先把那扇厚重大木门打开,樊伉和阿秃紧跟着踏了进去。
一进门樊伉不由眼睛一亮。
屋子并不大,进门就是一个石砌的火塘,火塘上架着两个铁三角架,一个空着中,另一个铁三角架上架着一口铁锅。
火塘左边靠墙的一边砌着一张土炕,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一看就很暖和。土炕的边上摆着一张大木桌,桌上放着锅碗瓢盆,旁边摆着两张大木椅。
桌子底下有一只大木桶,木桶里装满了野兔子和野山鸡。
火塘的另一边则用茅草铺了厚厚的一个窝,从大小上一看就知道是给阿秃和大黑做的。
很有种野营的味道啊!
无名燃了火塘,把椅子搬过来,让樊伉在火塘边上烤火,自己把兔子和野鸡收拾干净了,扔了三只给大黑和阿秃,又烤了两只,炖了一只当做两人的主餐。
不一会儿小小的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肉香。
大清早就被叫起来又骑着阿秃跑了半天灌了一肚子冷风,闻到这个香味樊伉的肚子便开始咕噜噜直叫。
无名不由笑了,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食盒,里头放的是早上他让人做的馒头,这个时候早就冷掉了,跟冰坨子似的。
无名把馒头放在铁架边缘慢慢地烤着,不一会儿馒头就热了。
他把馒头递给樊伉:“先吃点垫垫肚子。”
樊伉实在有点饿了,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吃了。
在外面的无名明显要比在府里的时候惬意多了,别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对他而言仿佛困住他的枷锁桎梏一般。
在远离了长安城这个繁华精美的囚笼,重新回归山林之后,无名显得更加如鱼得水。
在樊伉眼里,无名就像是苍鹰一般,蔚蓝辽阔的天空才是他的归宿,如今他却为了自己而屈居在小小的长安城,郁郁不得志,消磨时光。
看着眼前专注地烤着野味的无名,樊伉眼中有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