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衍伏在她背上,双臂圈着她的脖子,闭上眼睛用下巴蹭蹭她的肌肤,轻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周俏笑着回答。
黎衍:“Iloveyou。”
周俏:“Iloveyou,too。”
黎衍:“IchliebeDich。”
周俏:“……”
——这是什么鸟语?
黎衍得意地笑起来:“这下你不会了吧?这是德语,我跟我老板学的,我还会法语,Jet'aime。还有意大利语,Tiamo。还有……”
他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坠,温热的水流瞬间包围住他——周俏已经把他丢进了浴缸里。黎衍左手抓住金属扶手,皱着眉头用右手扒裤子:“我裤子还没脱呢!都弄湿了!”
“反正要洗的。”周俏也跨进了浴缸,这个浴缸椭圆形,还挺大的,就是为了两个人可以一起用。
小黎先生渐渐冷静下来,不再进行外语秀,手臂搭在浴缸边沿上,脑袋歪着枕上手臂,看着周俏傻乐。
周俏用水泼他,他很快便反击,泼来泼去,没多久,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黎衍细细端详周俏的脸,她的妆未卸干净,这时候眼睛四周有一圈淡淡的黑,黎衍摸摸她的眼尾,嫌弃地说:“你现在像一只熊猫。”
周俏生气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黎衍“嗷”一声叫起来:“又变成一只母老虎了!”
周俏:“……”
见她板着一张脸,黎衍笑了好一阵子,笑着笑着,眼神就柔和下来,手掌抚上周俏的脸颊,低声说:“俏俏,咱俩结婚了。”
“咱俩结婚四年多了。”周俏想去挤沐浴露,又被黎衍捉住了手。
他说:“俏俏,你真好。”
周俏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说:“你也很好啊。”
“我不好。”黎衍低头看向自己残缺的身体,“我没腿……”
下一秒,周俏已经倾身抱住他,用一个深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这种交替出现的对自我的怀疑与肯定,厌弃与自信,也许会贯穿黎衍的一生。周俏深知这一点,清醒时他尚且会说些自嘲的话,何况此刻已是大醉一场。
我很好,我很幸福。
不,我不好,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很优秀,我非常努力。
不,我再优秀也是个残疾人。
我可以做很多事,我可以去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