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直急了:“陛下!您其实知道的,不是吗?”
他?无言再辩,郑重再拜,微微红着眼眶,道:“恳请您成全?臣的一番心意吧!”
大监侍立在侧,偷眼去瞧圣上的神情,便见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曾元直,下颌咬得很紧,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他?意会到这一点,赶忙把眼帘给低垂下去了。
紧接着,便听圣上道:“我真没想到,这种话也会从?你曾元直口?里?说出?来!”
他?厉声道:“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吗?曾元直,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吗?!”
曾元直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带着青年人的倔强:“陛下,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可是我不能看着她继续往不幸的深渊里?沦陷,我不能!”
圣上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了句:“蠢货!”
想抓点什么砸他?一下,手都要?伸出?去了,又怕砸坏了这个蠢货的聪明脑袋,到底还是被迫作罢了。
他?面笼寒霜,长出?口?气,半晌过去,终于没好气地看向大监:“取纸笔来!”
大监心头一松,轻快地应了声,使个眼色,两个小内侍便迅速送了东西来。
圣上就近借了罗汉床旁边的小几,使人研墨,怒气冲冲地提笔,开始写一道特赦手书?。
曾元直饶是性情沉稳,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膝行几步上前,探头去看,瞧到纸面上的字迹之后,不由得讶异道:“陛下。”
他?急忙道:“是赦免张小娘子,不是曾元直之妻……”
圣上勃然大怒,一脚把他?踹倒了:“她要?是不嫁给你,我凭什么特赦她?我是那种很闲的人吗?!”
最后一笔写完,他?一把抓起来团成一团丢到曾元直面前去了:“要?你就拿走,不要?就扔掉,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完,也没给曾元直再说话的机会:“滚吧!”
曾元直踯躅几瞬,到底还是捡起了那个纸团,小心展开,珍而重之地收起来了。
他?重又行礼谢恩:“臣……”
圣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滚滚滚,别?在这儿烦我了!”
……
离开宫城之后,曾元直没有在别?处盘桓,往太常寺下属的监舍去见张玉映了。
监舍里?点着灯,虽然仍且昏暗,但也照得他?耳根微红。
他?慢慢地将圣上的那道赦书?的事情说与监舍内的人听:“张小娘子,我并无趁火打劫之意,只是想着,或许你可以以此为由暂且过渡,圣上那里?,日后我再去说和,亦或者寻个别?的法子脱身?,隐姓埋名,总也好过现下……”
张玉映只对他?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