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举手:“我不喜欢有钱人,也不喜欢当官的,我就?喜欢郁老师你这样有文化的艺术家。”
郁平摇头:“文艺人有什么了不起?又穷又装,对,我这种写字画画搞音乐的都不行,坏分子特别多,小姑娘容易受骗上当。”
袁媛:“格么郁老师侬快点?来骗吾啊,吾就?想上侬额当。”
程璎笑趴在斯江肩膀上:“什么叫一物降一物,我长见识了。”
林卓宇也笑得?不行:“郁老师,你就?从了吧。”
郁平摇头:“你这种不叫喜欢,叫有色眼睛,很正常,大多数人都对文艺青年?有文艺青眼,实际上我们?这种说?穿了就?是另一种体力活,有天赋的能搭上艺术家边儿的,一千万里也没有一个,大部分人就?是混口饭吃,刷画布和刷墙有啥区别?千万不要?对搞文艺的另眼相看,不要?有幻想,说?穿了还不如老林老周他们?。
“不敢不敢,承让承让。”林卓宇尽责地当起了捧哏。
“至少有钱人还舍得?花钱骗小姑娘,文艺坏分子一分钱都不舍得?出,空手套白狼。”郁平笑盈盈仿佛不是在说?自己,“文学艺术属于精神层面,肯定比权力比钞票对小姑娘还要?有吸引力,所以?侬更加要?警惕。”
斯江表示赞同:“郁老师说?得?太?对了,一阵见血,精彩。”
袁媛看向斯江,两眼晶晶亮:“但是郁老师绝对不是这种人,对不对?”
“当然不是,”斯江笑道?,“郁平在我心里就?一直有光环。文学和艺术附加的光环的确很强大,我们?读书的时候,好像只要?沾上了才子才女的名头,就?格外吸引人。其实才华和金钱、权力、美貌一样,都是人的附属品,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真正认识一个人,还是要?先去除掉对这些所有附加品的滤镜。”
斯江顿了一顿,皱了皱眉苦笑道?:“但不可否认,这些附属品也是真实的我们?的一部分。”
“平等最重要?,”郁平把最后?一个锅贴挟进碗里,“有钱有权有才华有名气,都不足以?让我们?仰视,能做到这个就?好了。大家不是都学过嘛,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袁媛托着腮,满脸写着不可自拔:“我就?想淫你。”
顾念的一口咖喱牛肉粉丝汤差点?喷出去。
郁平见怪不怪十分淡然:“谢谢侬。”此?处省略后?半句“一家门”。
程璎为?袁媛鼓掌:“我支持袁小姐,侬模子,结棍,上,弄色伊。”
袁媛朝程璎飞了一个飞吻。
郁平朝程璎飞了一记眼刀。
十八岁的勇气,是明知不可为?还要?为?,是无畏于被拒绝不胆怯,是无惧众目睽睽不羞耻,是只要?自己开心。三十岁的忠告,对她们?而言都是废话。
回城路上,斯江想起顾西美,一代人和一代人之间的鸿沟似乎不可跨越,现在相差五年?十年?就?是两代人的观点?了,何况相差二三十岁,也许在姆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不只是爱孩子,爱配偶,爱兄弟姐妹,甚至该怎么好好爱自己,她也从来都没学会过。
二零零年?的第一天下午,斯江找到了造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