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了沈皇后,?汤媛脸上淡淡的笑意渐渐敛去。独自在殿中饮了半盏茶。能游刃有余的坐在皇后的位置,哪里会是平庸女子。当下的握手言和亦非她舌灿莲花,不过是人性趋利避害的本性罢了。
是夜,沈皇后遣人送来一些补品和胭脂水粉。传旨的内侍临走前笑眯眯道,?“汤娘娘福泽深厚呢。皇后娘娘不知有多惦记您的身子。才刚和各宫各院的尚宫主事商量完端午事宜,就立遣奴婢过来问安。”
端午节临近。这可是京城的大节日,每年都办的极其热闹。虽说今年见不到歌舞盛况,可是一些繁琐旧例怕是避免不掉。再加上给皇亲国戚以及封疆大吏的赏赐,?哪一样不得要沈皇后一一过目。的确是抽不开身了。
汤媛了然一笑,?“皇后娘娘的恩德,臣妾没齿难忘。”
内侍垂眸低了低头,?“今年不比往日。京城略有些麻烦事,?各司布防都比寻常严厉数倍。为免皇上忧心,皇后娘娘决定在城里的燕行山举行祈福仪式。”
也就是她有一个离开紫禁城的机会,?但出不出得了京城……沈珠并未给她一个明确的保证。
然而这都不是问题,汤媛心中自有谋划。
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子。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她有足够的胆量和毅力,同时也需要一个健康的体魄支撑下去。
问她怕不怕?自然是怕的,?可怕不等于畏缩。只要闭着眼,远在辽东的那张稚嫩小脸就会冷不丁的跳出来,冲着她甜笑,?露出三颗才冒出头的糯牙。她的阿蜜啊。心脏最柔软的地方都要跟着疼痛。
为母则强。汤媛的气色竟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她要回到阿蜜身边陪伴她长大,?亲眼送她出嫁。那是她的孩子,?亦是未来的嫡长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决不能把别人认作娘亲,?由别的女人来打磨。
……
风平浪静的过了六日。
同时消失了六日的贺缄再一次出现在钟粹宫。两人目光乍一接触,皆略有讶异。
汤媛明显的容光焕发,气色红润。而贺缄整个人憔悴许多,十分清瘦。想来缉拿贺纶并不如预想的顺利,或许还有其他一些政事的麻烦,但这都不是她有空操心的。
他才沐浴过。仔细看去,两鬓还带着水汽。没有干透就过来了?
望着白里透红的汤媛,贺缄明显松了口气。许是年幼时留下阴影,让他对内宫的女人多少有些不放心。即便清楚沈珠目前很安分,可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每每思及汤媛一人在深宫之中……就会昼夜难安。
原来他还是怕的。
怕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