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走到现在,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他望着现在正在自己旁边咬着笔帽,盘着腿研究婚礼花环的林炽。
他才发现,他与母亲是有一点像的。
那一点骨子里的疯狂,愿意为所爱孤注一掷的勇气,大概就是朗文女士送给他的礼物。
只是在遇见林炽之前。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面。
“我会试着邀请她,”李庭言在请柬上写下了母亲的名字,“也许她会愿意来见证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他写下的是朗文。
直到现在,他还是很难把母亲两个字与她挂上号。
但这不妨碍他尊敬她,欣赏她。
。
婚礼地点定在了赫尔辛基。
其他人不理解这个地方的含义,只以为是林炽或李庭言喜欢芬兰的风光。
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明白,那一天的意义。
而在婚礼之前,林炽跟李庭言关系亲近的几个朋友见了一面。
他跟李庭言纠缠这么久,除了许穆婚礼上那一次短暂的亮相,几个狐朋狗友一直是只听闻其名,却不得见其人。
这一回,婚礼都定下了。
李庭言终于没有理由推脱,不得不答应了带着林炽去出席赵安真举办的圣诞晚会。
在出发前,李庭言难得磨磨蹭蹭,几次看着林炽欲言又止。
林炽抱着带给许穆家女儿的礼物,一看李庭言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促狭道,“怎么,怕我去见你的初恋?”
李庭言无言以对,平时波澜不惊的人,现在满脸写着想跳楼。
林炽大乐。
他其实知道李庭言对许穆早就放下了。
在他告白的那天。
甚至更早。
许穆就已经不是横亘在他与李庭言之间横亘的问题。
就像他在许穆婚礼上做出的预言,许穆不是李庭言的命中注定。
而是一段年少的,混淆了仰慕与感激的喜欢。
这感情大概就像年少的男孩女孩,暗恋隔壁过道的那个同学。
有些天真美好,但又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