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音脸红,贺行屿剥了虾,淡淡勾唇放到老爷子碗里?:“您多吃点。”
老爷子笑:“逗你的,你给音音剥,我胆固醇高不能吃虾。”
霓音给他夹杂锦时蔬,“爷爷,您吃这?个。”
“好好好……”
老爷子吃着,手机电话响起,他接起后脸色微变,“那她?现在住进医院了是吧……”
那头说着什么?,贺中安看了眼贺行屿,末了叹气道:“你私底下安排医生好好治疗,现在我也不便派人过去探望,你帮我看看吧。”
挂了电话,贺中安对上贺行屿的目光,解释道:“是你继母,听?说她?现在身?体?一如不如一日,精神状态不好,被确诊出精神失常,现在在医院治疗了。”
贺行屿闻言垂下眼,透着冷意的眸晦明不清。
自打贺行屿接管森瑞后,辣手无情扫除了继母周茵十几年来在集团为自己儿子布下的势力,冻结了她?在集团的非法资产。
无论是经济还?是地位,周茵都跌入谷底,她?被赶出贺家,加上儿子因为贪污腐败要面临十几年的牢狱之灾,她?活得浑浑噩噩了无希望,估计精神一天天出毛病了。
“这?两?年周家人时不时来集团闹,也是让人头疼。”如今周家人对贺行屿恨之入骨,男人自然也知?道。
贺老爷子看向贺行屿:“我想托人派医生去看看,毕竟明旭在监狱里?还?经常问他妈近况。”
贺明旭是贺行屿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
贺行屿剥着虾,淡淡出声:“我无所谓,这?事?儿您自己定。”
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贺行屿留给他们最后的仁慈,相比于他们当初对他和他生母所做,这?些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可原本欢乐轻松的氛围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变得些许沉闷。
这?是贺家的恩怨,霓音不敢多问,能感觉到贺行屿心事?被牵扯而变得沉重。
饭后贺行屿去处理公事?,霓音陪老爷子去后院喝茶,老爷子叹了声气,主动对她?道:
“音音,外人都觉得阿屿对他继母和弟弟狠毒,为利不择手段,但阿屿其实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是很善良的,他之所以这?样是从小?到大过得太苦,他这?心里?装了太多恨了。”
贺中安说,贺行屿小?时候一开始是和父亲、继母还?有弟弟一家四口住在一起,继母明里?暗里?各种苛待他,生父纵容不管,他弟弟从小?耳濡目染也对贺行屿毫无尊重,经常故意在父亲面前?争宠。
“印象最深的,是阿屿十岁那年春节,他被明旭诬陷偷了家里?的钱,他继母没有调查清楚,也是故意为之,当着亲戚的面直接给了贺行屿一巴掌,还?拿戒尺打他,让他在家门罚跪,你说说看,阿屿心里?能不恨吗?”
霓音闻言,思绪猛然飘回那时候,“我记得,那天我也在现场。”
当时她?和父母还?有哥哥来贺家拜年,正好就撞见?了这?一幕。
后来贺中安知?道这?件事?大发雷霆,才把贺行屿接回老宅养在了自己身?边,所以贺行屿自幼沉默寡言,与人不爱交流,只有在老爷子和生母身?边,才会有些许安全感。
“其实阿屿高中那三年也过得很苦,”贺中安道,“他高一那年,他妈就被查出肝癌了,身?体?很差,他平时周一到周五都去他妈那边住,一边上学?一边照顾他妈化疗。”
那几年贺行屿生母精神状态也不好,周茵得知?她?得癌症后还?来冷嘲热讽说她?活该,当时贺中安想私底下帮她?治病来着,她?生母坚决不拿贺家一分钱,非要自己扛过去,没钱了就不治疗。
贺行屿在贺家被排挤,周茵又私底下警告他说高考以后就搬出去,贺家的东西和他无关,各方强压下,他唯独能做的就是拼命读书,想着长大以后赚钱给母亲治病,只可惜母亲最后还?是没撑到那时候。
这?些事?霓音大概知?道,却从未详细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