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玹走下台阶,亲自扶起他,而后牵着他的手,如同他还幼时那般,带着他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到御座前,接受众臣跪拜。
裴椹身为燕王世子,手握重兵的征北将军,站在武将行列之首。
只需轻轻抬头,他就能看见御座前的李禅秀,对方一身太子冕服,依旧是修长如玉的身姿,俊秀面容,但比往日更多几分贵气和庄重。
裴椹目光近乎灼热看着他,若非老皇帝阴谋夺位,若非李玹被圈禁,对方早就该站在那个位置,如明珠灿然,夺人眼目。
如今,不过是明珠上的尘埃被拂去,终于露出原本光彩。
而这样尊贵矜雅,“茂德渊冲,天姿玉裕”①的殿下,是他的,独属于他的。
在众人都恭敬跪拜,为殿下的风姿倾倒时,只有他知道,剥开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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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那代表地位与尊贵的冕服,是何等如玉美景。但只有他能这么做,也唯有他如此幸运,能这般犯上,将其占有。
跪拜之后,裴椹站起身,视线再度落到李禅秀身上,毫不遮掩眼底幽深。
李禅秀如何察觉不到他的视线,但父亲在旁,又有群臣跪拜,他禁不住头皮微麻,只能用余光轻轻瞥向对方,示意收敛些。
晚上,群臣在宫中宴饮,一派喜庆。
李禅秀经过这段时日“治疗”,已经将寒毒彻底根除。加之今天是他生辰,又是他被册立为太子的大喜日子,免不了端起酒樽,与敬酒的群臣共饮几杯。
也就几杯之后,便有些醉意。
裴椹知道他不善饮酒,又生来畏寒,哪怕寒毒已经解了,但酒水寒凉,仍需少饮。所以他并未单独敬酒,只在众臣敬酒时,跟着端起酒杯,说了许多祝福词。
除了美好华丽,但带着恭敬、隔着距离的祝福,他自然还有许多私下的悄悄话想说。
但宴席之间,不好上前与李禅秀举止太过亲昵,他也只好忍下,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成了他独自喝闷酒。
李禅秀气他不告诉自己要领兵去北边的事,也故意没去找他。
谁知几杯酒下肚后,有些微醺,等再清醒过来时,发现宴席已散,而自己也不知何时被扶到东宫。
他怔然片刻,忙问侍从:“诸位大臣都回去了?”
“启禀殿下,宴席散后,就都回去。”侍从恭敬道。
“裴将军也回去了?”他又问。
“……宫中一般不留大臣过夜,应当是回了。”侍从迟疑道。
李禅秀:“……”
他有些懊恼地按了按额角,想着要不就算了,明天再见也一样。
可今天是他生辰,又是他被册立的日子,他和裴椹又不太可能再成一次亲,下次再有这么重要的日子,只怕已是他登基之时。
这般一想,他心跳又忍不住加快,忽然有些迫切想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