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几十年,梅若倒也仍然洒脱如当初。
妻子这么一威胁,祁华甄再不满意这门婚事,也只能作罢。
而且……
祁华甄坐在原地,给妻子斟茶的时候,悄然看了眼祁醒。
他这个儿子,如今已经不是他手里的利剑了。
当这把剑独自锻造,变得锋利,变得沉重又骇人的时候,他这个父亲早已无法驾驭。
再不服老,一回头,却也已经发现棋局已然迭代。
“这回咱们家算是终于团圆了,阿醒的事平安结束也是菩萨保佑,”梅若端茶给叶伏秋,看着祁醒说:“以后你不要再一个人做那么危险的事不跟家里说了,知道你独立有主见,但也别太把我们父母不当回事了。”
祁醒端着茶杯放在唇边,感受着茶香四溢的雾气,徐徐解释:“我那不叫不把你们当回事儿,得了,我这不没事儿么。”
“幸亏没事,不然你让我怎么活。”梅若说着语气还有些激动。
祁醒笑了:“那当然是——”
他放下茶杯:“继续跟以前似的逍遥自在的活了。”
他才不信他这位老妈会因为孩子们有点什么事就寻死觅活的。
祁家人的骨性没那么脆弱,即便遇到再痛苦再艰难的事,都会咬牙继续往前走。
梅若知道跟自己这儿子没得煽情可玩儿,哼了一声,扭头又爱惜自己这当年亲自选的儿媳了:“秋秋啊,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和以前一样,东西都还在。”
她瞟了一眼祁醒,“或者你和祁醒一块也可以,反正他那卧室够大,你们两个人用也没问题。”
叶伏秋面颊一热,低头说:“谢谢阿姨,我,我就住以前那间就可以了。”
这倒是提醒她了,晚上她睡觉必须锁门,不然放某只喂不饱的狼进来拉着她没完没了,非要闹出丢人的事。
“我先上楼去看看。”她起身。
梅若点头,也跟着她上楼:“来,我带你去看看,还给你准备了好多衣服呢……”
客厅剩下父子二人,他们彼此沉默着了喝了会儿茶后,由祁华甄先开口:“阿慎说最近什么时候回来吗?”
祁醒拎着茶壶给茶盘上的木蟾蜍浇水,“下半年他项目多,忙,抽不出空来就等过年吧。”
祁华甄想了想,“他着急结婚,今年过年,估计是得留在滨阳上沈家去了。”
“正常,也应该那样做,沈家人本来就不好糊弄,又出了名的爱护沈爰,不拿出诚意来他们能放手?”
祁醒说:“阿慎本来就习惯自己拿主意,随他吧,我这不还在家呢么。”
他掀眼,揶揄一句:“怎么,我一个儿子膝下陪伴还不够,得俩一块儿?”
祁华甄微微蹙眉,用一种略有质疑和嫌弃的眼神扫了眼大儿子,“你妈说得对,你这不着调的劲头是该改改了,没个正型,以后在公司怎么服众。”
“要是靠正经就能养起公司来。”祁醒盯着湿润的木蟾蜍,即便是聊闲天也完全不落下风,轻哧:“那这首富可就轮不到咱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