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宋军,根本没有一丝的破绽,他们可能会输,但是马上就可以集结更多的兵力,拥有更多的盔甲,建造更加牢固的城池要塞。
而女真……若是输了这一场,就将彻底被打回原形,难以翻身了。
娄室第一次开始认真回想,朝中的国师,渤海人杨璞的政策。
或许他才是对的……决定战争胜负的,可能真的不只是武将和兵卒的战力……
或许听国师的,俺们大金国的几个贵人别急着争斗,好生经营生聚十几年,也能有大宋那样的底气吧。
马盂山下的一个堡寨内,姚平仲扶着栅栏,脸色有些奇怪。
他将主帅的营帐,设在这个堡寨内,就是要身先士卒,表明自己一马当先的决心,从而鼓舞士气。
像这样的堡寨,不过是起拱卫作用的小型军堡,占地范围都有限得很,只用一个百人队规模的守军在里面守备作战就足够了,至于反击,那是主城塞中预备队的事情。
百余名战士在这种小型军堡中,都显得有些紧紧巴巴的,更不用说至少还有一半地方要用来储备粮草还有守御用军械。
这营房是石头垒的墙基,木头做的墙壁,上面是厚厚的茅草屋顶。墙壁和屋顶都涂了厚厚的泥巴,这是防止攻击的敌人抛射火箭进来。
姚平仲拧眉深思,对面的女真鞑子,这些日子竟然没有来过。
过去的七天内,没有鞑子前来袭扰,这是很不正常的。
往日里,早就厮杀了三四回了,可是这七天就跟停战了一样的安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姚平仲心中思量,八成是鞑子要来一次猛攻了。
好在这道防线上,各个堡寨之间相互照应,互为犄角,不虞被鞑子攻破。
事实上,宋军一直在防守,守着守着,防线就从河北到了长城;又从长城到了白屿河;现在直接推进到中京大定府了。
前些日子恩师将各军主帅召集,在马盂山训话,说是要统一思想。在场的虽然都不太明白,什么叫统一思想,但是散会之后,都明白了恩师的意思。
他专门说过这个问题,说到底就是大宋的底蕴比女真深厚,要用自己的钱粮、兵源和物资,活活把鞑子耗死。当然,有一战功成的机会,也不能错过。
这一点姚平仲和西军的将领深以为然,包括韩世忠这些出身西军的,也知道这个战法的厉害。
曾经他们在西北,用这个战术,磨死了百年宿敌西夏。
那可真是钝刀子杀人,让你一点点难受,却没有任何办法。
姚平仲已经调度好了兵马,等着迎接女真的强攻,今日也照例来到墙上观望一番。
正想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角声,紧接着是狼烟冲天而起。
探哨示警,姚平仲和手下将士只需抬眼一看,就知道来敌数量。
六根烟柱,直冲云霄,似乎连接天地。
“贼厮鸟,这次竟然来了六万鞑子!”杨可世啐了口唾沫,拿起了手边的兵刃,道:“来得好!”
这般级别的敌袭,山顶各营肯定也有动作,果然不一会,山顶的大营内,慢慢涌出无数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