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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应无求纵是面目全非,心里却充满了畅通之感。
仗义死节报君恩!
自己毁了这张脸,以后太孙殿下于这件事上便再也没有什么把柄留给文武百官、留给天下人!
魏首死了!
从今以后,只有报恩的应无求!
下一刻,他丢下匕首,丝毫不顾脸上深入骨髓的疼痛,蹲下身缓缓把结发之妻的冰冷尸身抱在怀中,柔情一笑:“走!”
“随为夫回家!”
“咱们回家了!”
说罢,步履瞒珊走出了宅院,一路出了应天府。
应天府外一个山村最边缘,坐落一间茅草屋,正是应无求的小家。
茅屋门前晒着新茶,挂着几张尚未卖出去以此补贴家用的空白脸谱,门后堆起一座坟包,木碑上书有六个端正墨字:“吾母应氏之墓!”
新茶脸谱离人,而今再添离人!
应无求抬头望天,眼见阳气明媚,脸上笑容更盛:“好时节!”
“娘子去了黄泉,也有好风景!”
“为夫送你!”
紧接着,他亲手在娘亲墓旁抛出一个坟坑,把结发之妻葬入,合土而眠。
做完这一切,他从怀中掏出朱寿送的银票,摇头失笑道:“殿下!”
“古人云,天下大同!”
“一分一毫,皆当利天下!”
“几百两银子,只为给奴婢发妻敛尸,何苦来哉?”
他沉默良久,走回茅屋,拿来一张空白脸谱,沾了墨水,于其上画了一个似哭非笑的面谱,戴在脸上,出门而去,找到了村里的村正。
此时的村正,正在院中含饴弄孙,望着戴上脸谱的应无求,这位老人皱眉疑惑询问:“阁下是……”
应无求拱了拱手,压着声音道:“在下应无求,是魏首的至交,今日过来,是圆了魏首的遗愿!”
“您是魏首的七舅姥爷是吧?”
“听说整个村里,他最敬重的就是您老了!”
说到这,他拿出银票,缓缓说道:“这里有三百两,还望收下,营造学塾,请一个教书先生来,为村里子弟开悟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