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捶胸顿足道:“狗皇帝命不久矣,听说连一年都未必撑得下去,好不容易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凡事都任他胡来。那太子幼时被虐待过,穷酸乍贵后,可不就拼命的揽财嘛!如今整个大乾是乱成一团啊,到处都是抄家杀头的,那些被裁撤的边军,现在也到处烧杀抢掠,全乱了,全乱了,民不聊生啊!”
这番话在大军中口口相传了下去,没多久就全军皆知,大军无不振奋。
至此,格埒森扎再度大声道:“勇士们,都听到了吗?虽然草原大旱,但长生天并未真正的抛弃他的子民!长生天让南朝如此强大的一个帝国,短短一年内就崩坏到了这个地步,萨满说,这就是在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每隔百余年,草原上苍狼子孙,就会得到这样的机会,能抓住机会,就能世代富贵,抓不住,便会败亡。这一次,汗帐扬鞭南下,饮马黄河,必能打破神京长安,那里遍地都是金银和绫罗绸缎,到处都是高大的房子,有比牛乳还白的女人,有比女人更甜美的美酒……那些,都是我们扎萨克图人的。如今,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正在拼命的往榆林军镇处赶,我们喀尔喀三大汗帐约定,先破长安城者为皇。勇士们,我们能输给土谢图和车臣人么?我们尊贵的扎萨克图汗帐,能让土谢图和车臣二部骑在头上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大军的士气被拔高起来后,格埒森扎拔出汗王金刀,高举过头,怒吼道:“勇士们,再加一把劲儿,扎萨克图先入榆林,先破长安。破了长安后,城里的女人随你们享用,美酒随你们享用,金银随你们享用!”
“嗷嗷!”
格埒森扎的许诺让大军如同闻到了鲜血气味的狼群,各种怪叫声起,如群魔乱舞。
“出发!!”
……
入夜时分,如血的夕阳还留下一抹余晖在天际。
一轮皓月已然升在空中,月光如银。
榆林城外五十里处,有一高坡,名为望月坡,此处望月最佳……
无数人影,就着月色,在用工部新造的铁锹掘着壕沟……
自大同府迁至榆林的新任北方都护府大将军刘耀伦,亲自带人工事作业。
虽然如今他执掌整个北地防线,几乎一人抵得上过去整个九边防线的大权。
但实际上,除了大批量的更换了火器外,他手上真正能战之兵,不足八万……
而他将要面对的,却足足是二十万弓马娴熟的控弦之士。
若说没压力,他自己都不信。
这一战,他若是打胜了,加官晋爵,大乾国公位都有他一席之地,皆不在话下。
甚至还能名留青史!
但若败了……
刘耀伦自己都不敢想象后果之严重,会到什么地步。
从榆林到神京城,虽还有千里之遥,但除了铜川的金锁关外,一路上几乎再没什么关隘,一马平川……
所以这一刻,他根本不去想什么功名利禄,所有的心思,只在如何用锋利无匹的火器,打赢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