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一口气呛住,剧烈的呛咳引出窒息般的痛苦,他生无可恋的大笑了一会儿,四肢着地慢慢挪动,边爬边向他靠近。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屁事?”赵晏突然对他心生了厌烦,一脚将他的脏手踢开,总感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人,“算了,我娘亲乃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种乞丐。”
江隐眼神中并不如何愤怒,努力将身子靠在佛像的石基上,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去让他气喘吁吁,浑身冒冷汗,可他并未停下,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最体面的模样展现出来,与这个被他杀死过的孩子见上一面。
即便他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童,甚至可能都不明白死亡的含义。
他还是很想笑,笑上天将他最终的命运安排至此。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问。
“我杀你做什么,从小,娘亲便教育我要做一个好人,我不会杀人呀。”小赵晏巴掌大的白嫩小脸上,满是揶揄和邪气,“你说你识得我娘亲。我现在看来,也觉得叔叔你有些眼熟,难道我们也见过面?”
“见过的。”
“哦?”
江隐偏过头,淡然的牵开嘴角,笑了一声,说,“我说,我们见过。”
说完这话,他的思绪一阵阵拉远。
仿佛药炉子上的热气还在眼前一般,那股苦涩的药味,就这么在江家那个小院子里弥漫开来。
他犹记得,那碗堕胎药是他亲手煎的,外面下着大雨,他把药端进房里,逼她喝下。
她一开始什么也不懂,只是眼神里有些惶恐害怕。
后来,她的肚子开始疼痛,鲜血从她双腿间蜿蜒下来。
他冷笑着走出房间,心里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贱种,是不配被生下来的。
然而,这其实并不是她与赵长渡唯一的孩子,后来,他得知了赵长渡的秘密。
才知道自己被赵长渡骗得团团转。
他每次给阿樱下药送去陪舒王殿下,没想到最后她陪的,竟然还是他赵长渡?!
知道真相的时候,老大夫正坐在阿樱床边,慈祥又温柔,笑眯眯的告诉他,“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有喜?
喜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