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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幸存者衣衫褴褛,眼神涣散,绝望的情绪在这里弥漫。
“王,是我们的王!”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年幼的小人熊忽然朝我狂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它的身高只能够到我腰部,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爸爸战死了,提着爸爸头颅的敌人欺负妈妈,砍下她的四肢,看着她在地上蠕动狂笑,妈妈爬到它脚边想咬它,被活活踩死了,王,我该怎么办?”
“不要忘记仇恨。”
我叹息,抚摸着它的脑袋,说道:“当你长大,如果这场该死的战争还没有结束,那就去拧下敌人的头颅,用它来告慰你的父母,前提是……你要安全的长大,我会庇护你,给你复仇的时间,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小人熊用力的点头,晦暗的双眼燃起了斗志。
这里原本无精打采的幸存者此时全部都看向了我,营地里开始骚动……
他们眼中闪烁的光,似找到指引迷途的灯塔。
曾经,我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黎皇,如今,更多的生灵也这般看着我。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混蛋,被宓妃扶到了这一步,却从未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悲伤、难过等情绪被我抛诸脑后,现在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些还活着的,继续活下去。
大兵和小豆子他们也在这里,忙于安置这些幸存者,这些天全靠他们在帮宓妃支撑着一切,黎明的高层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简单达成共识后,已经在备战了。
大兵说,禁区的事情太过突然,黎明高层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大量幸存者涌入这里后,根本无法妥善安置。
这里是昆仑山,运输本来就很困难。
指望黎明短时间内解决这些幸存者的生存问题基本没戏,他在尝试联系秦教授曾经留下的一些人脉,已经得到了回应,用不了多久,这些幸存者基本的生存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这让我安心不少,至少心里的愧疚冲淡了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我无心去关注外界的动静,无论是黎明还是其他,我每天都在幸存者之间游走,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好几瓣,八千多的幸存者,我和宓妃基本上与当中的每一个说过话,有过交流。
绝望在一点点的被驱散,甚至,我能听到一些孩子的欢笑声了。
那时我才明白自己的责任——原来,被需要也是一种幸福。
转眼,距离禁区的浩劫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悲伤在抚平,复仇的火焰却熊熊燃烧,一些幸存的壮年男子已经开始拿起兵器操练了。
这一日,许久没有来看我的大兵忽然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老人。
老人白发苍苍,西装革履,面容清癯,给人一种很“正”的感觉。
老人是专程来拜访我的,很和蔼,与我握手后,直言道:“我是倪凰的老领导了,很不幸,千防万防,竟然没防住这个家贼,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错失。”
毋庸他多说,我见他第一面就从那种气质隐约猜到他的身份了,如今更是得到验证。
这一瞬,我眼神变了。
终于……还是惊动了上面?
这次大乱的性质,恐怕有了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