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站在山坡上,遥望着隐约可见的吴公馆,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海东青站在一侧,淡淡道:“想到祁汉了?”
陆山民嗯了一声,“他当年就站在这个地方,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死的时候却像个英雄。”
海东青淡淡道:“所以你做这些事,早已不是为了什么仇恨。”
陆山民点了点头,“原本只是为了报仇,走着走着就变味了。”
海东青默然不语,她又何尝不是一样,最开始与陆山民的关系仅仅是为了报仇而结成的盟友,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山民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当年答应他要为华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大言不惭,我哪有那个资格和能力。”
海东青望向吴公馆,说道:“吴峥掌管吴家这些年,重新培植笼络了大批势力,据说还收了两个极具武道天赋的徒弟。”
陆山民眉头微微皱了皱,“我就不信有小王媛和小花天赋高。”
海东青收回目光,看着盘山公路上一辆辆上山的汽车,喃喃道:“你说纳兰子建会在哪一辆车里?”
陆山民淡淡道:“不管在哪一辆车里,都不好杀。上一次我们在吴公馆忙活了半天,结果还是让他给摘了桃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家伙每次都是黄雀身后拿弹弓的那一个人。希望这一次能不一样。”
海东青冷冷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小人。”
陆山民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我也一样。”
海东青瞪了陆山民一眼,眉头紧锁。
陆山民安慰道:“不用担心,你信不过我的智商,总应该信得过左丘吧。”
提起左丘,海东青眉头皱得更深,也许是她不喜欢心思太深沉的人的缘故,对于左丘,她始终觉得是一个更加值得防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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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馆内,原本的家族议事大厅临时改成了灵堂,中间的巨大遗像,是一个笑容温和的漂亮女人。
遗像的正下方是一具冰棺,里面躺着毫无生气的何丽。
冰棺前方跪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小孩儿,是吴峥从吴家偏房找来的晚辈孩子。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吴峥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少有人能够让他起身的人。
现在的吴家,无论是商界还是江湖,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起身相待。
他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悲伤,就像冰棺里的人不是他的结发妻子,只是个与他关系不大的一般人而已。
倒是他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眼眶微红,神色戚戚。这两人都是吴峥前几年从各地孤儿院中万里挑一选出来的武道苗子,在他严苛到近乎疯狂的训练下,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到了搬山境中期。
两人都是孤儿,对吴峥这个严酷的师傅是又敬又畏,但对何丽这个温柔的师母,则是发自内心的又敬又爱。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最敬爱的师母正是死于师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