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座,我,我跑回来的。”赵修低着头说道,“洋车子被偷了。”
他实在是没脸,当着新来的区书记官的面,这人是丢大发了。
“蠢货!”陈功书恶狠狠的瞪了赵修一眼,堂堂军统行动高手,竟然外出被人偷了洋车子,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哎呀,不妨事。”岑雨峰摆摆手说道,他面带微笑看着赵修,“可有醋?”
赵修愣了下,然后猛点头,“有,有,镇江老醋。”
“有醋就好,有醋就好。”岑雨峰很高兴,直接接过醋壶,倒进了杯子里,然后一仰脖子。
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抹了抹嘴巴,似在回味,“唔,舒服了,还凑合。”
陈功书都看愣了,然后哈哈大笑,“都说山西老表每天无醋不欢,果然如此。”
“见笑了。”岑雨峰微笑说道,他夹了一块肥肠,然后在醋碟里一滚,这才送进嘴巴里,吃得满嘴流油。
“豪气。”陈功书竖起大拇指,相比较此前已经离沪的程续源,他对岑雨峰这个新任书记官印象更佳。
程续源更像是一个读书人,虽然他陈功书也自诩是能文能武,却是和程续源不大对脾气。
“我听范畦兄弟说,岑老弟在来沪的船上遇到了程千帆。”陈功书说道。
“碰巧同船。”岑雨峰点点头,“我还寻思着瞅准机会弄死他,那厮却是躲得严严实实的,没找到机会。”
“幸亏老弟没有找到机会。”陈功书摇摇头。
“怎么?”岑雨峰惊讶问道,“这人动不得?还是说这人实际上是我们的人?”
“当然不是。”陈功书摇摇头,“实不相瞒,兄弟我也早就有意对程千帆下手了,不过,重庆那边严令禁止了。”
“这是为何?”岑雨峰问道。
“程千帆在法租界权势不小,深得法国人信重,又暗中投靠了日本人,戴老板认为对此人动手的话,不仅仅会激怒日本人引来报复,最重要的是会惹来法国人的不满。”陈功书说道。
岑雨峰啧了一声,他自然知道戴老板对日本人的态度,那是绝对不会吝惜下狠手的,对汉奸更是深恶痛绝,显然戴老板严禁对程千帆动手,还是出于不愿意激怒法国人的考虑。
“西洋人也都不是好鸟。”岑雨峰思忖着说道,“兄弟初来乍到,这法租界里法国人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日本人步步紧逼,法国人自然是多有不满的,对于我们的活动,他们大多数时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功书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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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法租界巡捕房里被日本人收买之徒愈发猖獗。”陈功书说道,“尤其是程千帆这样的,他们实际上就是日本人伸进法租界的触角,弟兄们的日子也愈发难为。”
“我听说区座之前除掉了租界的一个探长。”岑雨峰问道。
“你说的是程海涛吧,此人早就投靠了日本人,对我们多次下狠手。”陈功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