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自己一党人就是这么好办事,稍微一递话,就都明白了,而且没有什么好忸怩的,直接就拿出了最干净利索的解决对策。
不就是新朝刚立,需要地方上首倡承认么,与旧朝划清界限,拥戴新朝,这个首倡之功,一样不小。
谁能最先把他的名字映入皇帝耳中,那就是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明日最好就能有消息过来,《今日新闻》明日傍晚会有特刊,……”冯紫英抿了抿嘴。
傅试立即道:“那先把于文远的名字写上,臣以性命担保无虞,赵忠平也绝无问题,……”
潘汝桢也接上话:“河间知府常坤太和山西左布政使刘世秋也可以写上,臣保证绝无问题,……”
敢让二人打包票的,自然都是绝对信得过的密友盟友,冯紫英倒也不怀疑,关键是要在时间上也能挨得上。
你不能说金陵府或者广州府的知府的名字也在明日见报,那就太夸张了,一看就知道是虚的。
像山西、山东、北直这边,人家今天连夜得到消息就派人来表明态度,那就基本上靠谱,起码让京师城老百姓和官员们觉得差不多。
“还得有其他群体也要带头呼吁才行。”潘汝桢想了一想又道:“山陕商会的人应该出面,扬州盐商群体,宁波和榆关、登州、天津的船东群体,……”
随着境内的各个行业迅猛发展,一些行业组织也迅速兴起。
像宁波船东协会就是境内最大的船主组织,加入船东协会的船东多达八十余人,拥有船只六百余条,同样登州和榆关、大沽的船东协会也不小,像登州的船东协会成员就有四十余人,有船只一百八十余条,榆关的船东协会成员也有三十人左右,船只一百七十余条。
“京师城内的南货协会也可以先发声,这臣可以去打招呼。”傅试也接上话,他在顺天府当过通判,与京师城这些零售商关系较为熟稔,自然可以出面去协调。
“还有京畿煤铁军工联合体也该发声,……”
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补充,也让冯紫英很多没有想到的角度和问题迅速完善弥补起来,这就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舆论的作用相当重要,不仅仅是《今日新闻》,京中的其他报纸也需要一一招呼到位,这一点上冯紫英倒不担心,他从来就没有在舆论阵地这一块放松过,哪怕是因“病”在家,也一直保持着对京中舆论的控制力。
等到冯唐、汪文言和吴耀青赶到时,潘汝桢和傅试也知道该离开了,交待了许多事情,需要今夜就去落实,他们今夜也别想休息,须得要立即去把所有事情办下去。
看到老爹和汪文言、吴耀青到了,冯子仪主动上前,与吴耀青对接,到了奉天殿一角去商量事情去了。
周培盛也很知趣地跟着过去,另外遣人去冯府中招尤三姨娘。
新皇安全第一,也只有这一位新皇的侍妾才是武技过人却又忠心无虞,现在能随时侍候在身边防范兼侍寝一并了,其他人,还真的不放心。
包括这宫中的内侍没有经过严格的清理甄别,周培盛自己都不敢用。
看着满脸疲惫而又有些憔悴的儿子,冯唐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走到这一步,他有所预料,但是走得这样快,又让他担心无比。
皇帝和首辅是完全不同的,首辅可以随时辞任致仕走人,就算是政敌也不能清算,更不可能赶尽杀绝,但皇帝呢?
除非是确定绝对没有威胁,只怕斩草除根是第一要务。
冯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了退路,一大家子都没有了退路,冯唐现在要要做的就是稳稳地帮着儿子把局面稳住,一直稳到自己这十来个孙子都长成人,那么才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