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娃娃吃了两三个元宵,秦峥脱下身上的厚料披风裹在小娃娃身上,将小娃娃打横一抱,手臂轻轻晃悠着,不一时,小娃娃便睡眼蒙眬,张开小嘴儿打两个哈欠,睡着了。
宋嘉言万分不自在地看向他处。
一时,宋嘉让一行人听说了宋嘉诺与秦嵘捡了个孩子的事儿,过来一瞧,秦峥正一脸慈父相地抱着睡熟的宝宝与宋嘉言说话。宋嘉言一见到宋嘉让顿觉解脱,问:“小娃娃怎么办?”
宋嘉让哈哈直笑道:“叫阿峥抱着吧,看他这模样,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是孩子的爹呢。”
秦峥笑斥:“阿让,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有个把门儿的?”
李睿揭开裹在孩子身上披风的一角,只看了一眼便道:“这孩子身上的衣裳是宫廷御用的锦丝缎,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宋嘉让向来洒脱,笑道:“阿峥,你就带着吧。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找,这是你的善缘。”
秦峥道:“那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过会儿就有人来找了呢。”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哪个不是千金之躯,丢孩子可不是小事。再者说了,两家弟弟一道捡来的孩子,秦峥也不愿独吞此功。
结果,诸人一直等了许久,犹不见有人来寻。宋嘉让道:“天也晚了,咱们回吧。”
若真是了不得的出身,怎么这半天不见家人来找。秦峥抱着熟睡的小孩儿,道:“我回去让家人在城中打听着,有了信儿,我着人跟你们说一声。”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秦峥还是决定将小孩儿带回去。
及至大家分别之时,李思将一个用锦缎包着的匣子递给宋嘉言,笑道:“是我和哥哥贺你的生辰礼。”
秦斐笑道:“真是巧了。”说着令丫鬟捧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我、大哥、二弟送你的。”
宋嘉言一一道谢。
大家热热闹闹地回家,到家时老太太、太太都已经歇下了,打听父亲,得知宋荣出门,还未回来。于是,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秦家就送来了消息,那孩子已经找着人家了。果然如同李睿所言,出身非同寻常,竟是承恩公方家的孩子。
方太后的哥哥——承恩公方远阳亲自带着儿子方承业到秦家道谢。
秦峥十分谦逊,未曾忘了提一句宋家,道:“是舍弟与宋家弟弟偶然遇到了令孙,搭一把手而已,实不敢当公爷的一个谢字。”
承恩公可不作此想,若非遇着秦家人,说不定这孩子就没了,笑对秦老尚书道:“帝都皆知老尚书教子有方、教孙有道,如今看令孙谈吐有致,举止有度,令我好生羡慕。”
方家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唯因这是方太后的娘家、昭文帝的亲舅舅,大家也便敬着抬着些。秦老尚书客套几句,方家留下重礼,满腹感激地离去。
然后,方承业又亲去了宋家道谢。
因为捡的是承恩公家的孙子,这事儿帝都上下知道的不少,就是太后也在宫里赞了一回秦妃贤惠。宋荣与秦老尚书皆是与有荣焉。
只是,宋荣尚未高兴两日,便发现大事不妙,人家丢的孩子找着了,他家孩子却跟着丢了。
宋嘉让当然不是无故失踪的,他已经十四岁,生得人高马大,又会些拳脚功夫,就是拐子也拐不了他!这突然间不见,自是有缘故的。
缘故还得从秦家说起。
秦峥因在准备秀才试,嫌家里吵闹,不能安心习书。于是,秦峥就搬去了庄子上复习功课。
宋嘉让与秦峥自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得了,俩人又一道在秦家家学念了好几年的书,是绝对的好友。秦峥去庄子上念书,宋嘉让禀告了父亲,准备跟秦峥一并去庄子上住两日。
如今,宋嘉让不再去学里,又是浑身精力使不完的年纪,宋荣打算给儿子找的武进士还未找好,看宋嘉让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也就准了。
结果,宋嘉让这一去就不见了。
当然,宋嘉让不是一个人失踪的,他带着自己的贴身小厮——方子成,骑着自己的马,带着自己的刀,还带足了衣裳,才不见的。这怎么看怎么像离家出走。
根本不必费心思量,宋荣一想便知,宋嘉让这是跟着李睿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