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眼泪实在太费心神,贺斯扬好不容易哄好阮知宁,抱着人去洗澡,从卧室到浴室这几步路的功夫阮知宁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浴缸里的水温比平时烫了一点,贺斯扬熟练地给阮知宁涂沐浴露。他低着头,视线从阮知宁发红的眼皮上掠过,神情若有所思。
卧室里的一切都是阮知宁所熟悉的,更何况此刻他被贺斯扬抱着,呼吸间满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贺斯扬转身去关台灯,阮知宁意识清醒了一点,含糊不清地喊贺斯扬。
不清晰的光线笼出一层虚虚的光影,随即卧室陷入黑暗。阮知宁习惯性地朝贺斯扬怀里钻,一副要把贺斯扬的胸膛当枕头的架势。
揽在后背上的手抚摸着阮知宁单薄的背脊,贺斯扬低低开口,是很纵容的腔调:“不是困了么?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
今天晚上阮知宁终于不用害怕自己会做噩梦,现实里的贺斯扬对他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
阮知宁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温柔背后编织出来的牢笼,他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朦胧间听到贺斯扬问他:“宁宁,有没有记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什么?”阮知宁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困得每个字都黏在了一起。
忘记的事?最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阮知宁撑着睡意费力思索了好半晌,困惑地做出了一个抬头的动作:“是什么……哥哥提醒我一下。”
贺斯扬失笑,在黑暗里准确摸到了阮知宁的脸颊,轻轻捏了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先睡觉,明天再告诉你。”
话音刚落阮知宁立即放弃了思考,没过多久贺斯扬就听到了耳畔规律的呼吸声。他摸索着把滑落下来的空调被重新盖了回去,想到刚才阮知宁的回答还是觉得很好笑。
——大概两人在一起久了阮知宁被贺斯扬影响到,在他身上学到了一点属于贺斯扬的聪明。只不过学只学了表面,本质上阮知宁还是原本那个天真好骗的性格。
一直以来阮知宁都不是一个很在意自己生日的人,所以每年的生日基本都是不记得的。
尤其是去年,十八岁还赶上了奶奶生病。还是周时记起来给阮知宁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勉强把这个非常重要的十八岁糊弄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六,阮知宁醒来的时候枕侧已经没有人了。他迷迷糊糊地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见周时的微信祝福还愣住了。
——生日快乐宁宁!十九岁咯!今天是周六一起出来吃顿饭吧!我请客!我们去吃大餐!
——你军训是不是结束了!快让我看看晒黑了多少!
卧室的房门紧闭着,阮知宁瞌睡醒了一大半,连忙给周时回消息。
知宁:我跟哥哥在一起呢。
周时:啧,差点忘了你还有个男朋友。那你跟你男朋友一起过吧!改天我们再一起约饭!
阮知宁瞧着周时的回复,默默想着贺斯扬估计还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昨晚临睡前贺斯扬那个提问阮知宁早就忘了干净,现在阮知宁大脑里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因此贺斯扬不知道阮知宁的生日也很正常,连生日都不记得更遑论给男朋友准备生日礼物这种事。
所以不记得就当作不记得,假如现在阮知宁主动跟贺斯扬讲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反而会引起负作用。也许贺斯扬会觉得抱歉,会愧疚自己没有事先准备好生日礼物。
阮知宁不在意生日,也不想让这样的小事去影响他和贺斯扬之间的感情。他觉得没有必要,比起一个每年都存在的日子,阮知宁明显更在乎贺斯扬的情绪。
客厅里的挂钟已经走到了上午十一点,贺斯扬处理完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起身走向了卧室。
他走到卧室门口的同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阮知宁看见贺斯扬,语调雀跃:“早上好哥哥!”
阮知宁刚洗漱完,白净的小脸湿漉漉的。宽大的睡衣遮不住阮知宁锁骨上的吻痕,贺斯扬伸手抹掉阮知宁睫毛上的水珠,回应他:“早上好。”
“哥哥你很早就起了吗?”阮知宁探出头注意到茶几上的电脑,想起贺斯扬昨晚才回国,关心道,“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