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风险太大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道:“你们这些病人啊,总是想要百分百的保障,但怎么可能呢?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他刷刷两下给我开好了药,要我最好每半个月来复诊一次。
我接过处方单,谢过他后离开了诊室。
便利店买了两盒巧克力,将药盒拆了,单子丢进垃圾桶,药瓶能塞口袋的塞口袋,不能塞的装便利店的袋子里,免得引起冉青庄怀疑。
往住院楼走去,我抄了近道,穿过医院花园时,还是在上次一样的地方遇到了傅慈。
他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脸也没那么瘦削了,一个人坐着轮椅,在池塘边看鱼。
说看也不准确,他只是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盯着池塘里不断浮出水面,争先恐后讨要吃食的鲤鱼。
他就在我必经的路上,怎么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就这么不声不响走过去似乎不大礼貌。
想着,我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他听到声音看过来,视线在我脸上徘徊许久才想起我是谁。
“你又来看病吗?”他扫了眼我手里的袋子。
“没有,我朋友住院了,我是来看他的。”我下意识地隐瞒自己的病情。
“哦。”他看回水面,似乎是不准备再和我说话了。
我又看了一眼他阴郁的侧脸,抬腿正要走,他忽然开口,话题跳跃到我差点跟不上。
“我以前也养鱼,金龙鱼。攻击性强,一条鱼只能养一个缸,和这些鲤鱼完全不一样。你说它们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容器里,整天被围观,被饲养,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我没养过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而且就算鱼会觉得恶心又能怎样,给它们请心理医师吗?
“可能习惯就好。”我说。
他嗤笑一声,点头道:“是,习惯了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我上次来他在,这次来他还在,说的话又这么悲观厌世,让我不免有点好奇。
“您是……生病了吗?”
他闻言微微偏过脸,睨向我,表情似笑非笑。
我一激灵,忙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唐突了。”
他没有生气,看起来还挺高兴:“不,不是生病。”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苍白胸膛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我是病好了。”
傅慈这人真是阴沉地叫人心里发憷,匆匆与他道别,我快步穿过花园,有两名护士正好相对走来,边走边互相打招呼。
“去哪儿啊?”
“去叫傅先生回去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