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脚步一顿,随即惊喜地转向我。
他大步走过来,不敢置信一样上下打量我:“太好了,太好了……”
他嘴里翻来覆去呢喃着这三个字,脸上急切的表情逐渐褪去,全都化为对我劫后余生的欢喜。
可欢喜没多久,他又红了眼眶,怨怪道:“我收到你的邮件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真的……真的太乱来了!”
我之前以防万一,设置了邮件七天自动发送,一旦遭遇意外,南弦就会收到我的遗书。被金辰屿关起来这几天,手机给没收了,我也就没能重新设置邮箱。算了算时间,南弦应该是昨天晚上收到的邮件。
“我一收到邮件就给你打了许多电话,但怎么也打不通……”南弦将他这一晚的心路历程略显委屈地说与我听。
他原本都要睡了,结果突然收到了我的绝命遗书,跳起来就给我打了几百个电话,接不通他又想亲自上岛来找我,奈何一靠近码头就被拦在了警戒线外。
他徘徊了一夜,见到穿制服的就跟他们打听我的消息。可是现场太乱了,许多人和他一样也在找人,大家挤做一堆,得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后来我知道伤员都被送到附近的三家医院去了,我就一家家的找,找到现在……”仔细一看,他眼下乌青,嘴唇干裂,瞧着确实是没有好好休息的模样。
“辛苦你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道,“我这里还有点事,具体的以后再给你说,你先回去吧。”
南弦不可理喻地看着我,拉下我的胳膊,拽着我就往医院的大门外走:“你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事?你跟我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回博城,找那边的医生再仔细看一下。”
崇海的医生也是全国顶尖的,换一个地方,也不过是多收获一份失望。
“南弦……”我无奈地叫住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选择保守治疗,选择就这样静静等待死亡。
南弦脚步一刹,回头瞪向我,带着些懊恼和愤怒地骂道:“狗屁你自己的选择!”
他少有这样不文明的时候,看来是真被我逼急了。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和他打着商量:“冉青庄还没醒,总要等他醒了我才能走吧。”
南弦显然也有点被自己方才的粗俗惊到了,眉心仍是紧蹙着的,语气倒是和缓下来。
“他怎么样了?”
“伤得有些重……”边往住院楼走,边与他说起这几天的经历。因为怕他担心,也没说的太细,但只是听个大概,也足够他频频抽凉气了。
到了冉青庄病房门口,又多了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拦着我们,说长官在里头,让我等一下进去。
我猜应该是江龙骏来了,就对南弦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南弦哪里肯这样轻易被我打发,坚持让我和他一块儿走,结果说着说着一激动,一管鼻血流了下来,把我和他都吓了一跳。还好护士站就在旁边,我赶紧取了止血棉给他。
“你回去吧,你看着才更像那个需要休息的。”替他止住血,我再次劝他。
南弦颇为挫败地摸了摸鼻子,再开口时不再坚持:“那我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接你。”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愁眉苦脸地被我送到电梯口,进电梯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