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年轻男人像一抹鬼魅,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人。
下一秒,男人对着冉青庄后脑扬起手上一米多长的水管,毫不犹豫地挥下。
金属与头骨隔着皮肉碰撞出可怕的闷响,冉青庄因着惯性朝前跪倒下来。
双手撑在地上,他摇晃着努力想要起身,却只是更用力地摔向地面。
鲜血慢慢自他身下洇开,林笙惊恐地后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
黑卫衣一招得手,并未收手,急喘着,再次高高扬起手中长棍,对准了不省人事的冉青庄。
“住手!”
我猛地坐起,思绪还在梦里,一只手伸向前方,满心都是想要阻止黑卫衣的急切。
大口呼吸着,眼前是陌生的陈设,桌上仍旧摆放着早已冷却的饭菜。
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回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我在狮王岛,被金辰屿关在客房。
扶了扶额,我下床来到桌边,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一口气灌下大半凉茶。
茶水顺着唇角滑落,我放下茶壶,抹去下巴上的水渍,混沌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
刚才的梦实在太逼真了,逼真到就像我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
到底是我又忘了,还是因为我太过担心冉青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做了那样的梦?
可我担心冉青庄关林笙什么事?为什么连他也在?
自从得了这个毛病,我已经逐渐丧失对回忆与梦境的分辨力,只要一做梦,做关于冉青庄的梦,都要疑神疑鬼,觉得那是不是自己失落的记忆。
哎,要是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就好了,往前翻个八年,也就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砰!”
整栋大宅的寂静骤然被一声枪响打破,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门外渐渐人声喧杂,不时有凌乱的脚步经过门前。
我一惊,迅速靠近房门,将耳朵贴到门上,尖叫、怒骂,隐隐还有痛苦的惨嚎透过门板传过来。
出事了!
下一秒,门后传来更多人的脚步声,接着是金辰屿的声音:“开门!”
我忙往后退,门锁转动,金辰屿手里握一把枪,面色黑沉地快步进来,拽着我胳膊就往外拖。
“外面怎么了?”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头。
金辰屿回头狠狠刮我一眼,五指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掰断我的骨头。
“季老师,你以为没了狮王岛,这世界就清白干净了吗?”他冷声道,“今天狮王岛消失了,明天还会有熊王岛、虎王岛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有白就有黑,人性如此,你们又何必逆天而为?”
我一愣,之后便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