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寂寂,过了会儿,朱昱深没应苏晋的提议,反是问:“朕听闻,你离开蜀地前,把布政使马录的职免了?”
苏晋愣了一下,合袖揖道:“是,倒不是免职,臣没这个权力,只是下了咨文,命他停职候审。”
“理由呢?”
“马录尸位素餐,桑田案事发后,毫无作为不说,只知逃避责难,一方布政使当担起一方布政治民的大任,如此瓦釜雷鸣,朝廷算是白养了。”
朱昱深笑了一声:“曾友谅。”
“臣在。”
“照办吧。”
曾友谅有点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朱昱深是让他照着苏晋的意思,将蜀中布政使彻底免职,忙不迭应是。
朱昱深言讫,似是顺便地提了一句:“都督府,亲军卫的事,亦照办吧。”
话音落,满朝文武都似愣了一瞬,待戚无咎领命后,才无声撩开袍摆,朝朱昱深拜下。
早朝毕,众臣退出奉天殿时,朱昱深唤了声:“柳昀,曾卿,你二人留步。”
柳朝明顿住步子:“陛下有何吩咐?”
朱昱深淡淡道:“苏时雨既已重返都察院任左都御史,依规矩,纳入内阁,复她一品辅臣之职。”
柳朝明与曾友谅听了,与驻足的苏晋一起合袖行礼。
朱昱深道:“罢了,柳昀,你留下,其余人等退下吧。”
苏晋与曾友谅一齐走出奉天殿,早已撤去殿外的群臣竟一半没走。
秋高气爽,天地都是清朗的光,宫楼浸在长风中,默然矗立。
而宫楼下,广袤的墀台上,都察院一行人等终于洗去这数月来的疲惫与焦虑,言脩与翟迪当先一步越众而出,带着一众御史,敬重万分地朝苏晋揖下。
“下官——左副都御史言脩——”“右副都御史翟迪——”“左佥都御史宋珏——”
“右佥都御史顾云简——”
“拜见左都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