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军中三年,没见有人比你还脏话连篇。”
“你不上战阵,不与小卒为伍呗。”李长靖道:“总之,我不能输了她。”
李长宜问道:“凭什么你就不能输?”
“我从来就没输过。”
“幼稚。”李长宜低声道了一句,继续处理公文,道:“等政事堂来收了这些……一会想吃什么?”
“包氏酒楼,火锅涮肉乃京中一绝。”
李长宜问道:“哪个包氏酒楼。”
“哦,你三年多不在京城,有所不知。”李长靖道:“也就三年前吧,有人自称是包忠邦子孙,说牛羊肉片就是他家开创的,专做火锅,生意极好。”
“真是?”
“假的,但也许有亲吧?长得又蒙又汉的,不知是否是真的。包忠邦有个孙儿告到包淑仪那里说是冒称,包淑仪没理会。”
“可口?”
“那店家的辣椒油调得与众不同,连父皇都微服去吃过两次……”
李长靖回到京城以后,面对长辈、兄长,气场便与在军中时不同,话多了不少。
至于李长宜,只喝了三小杯酒,脸颊便泛起微红,那威严感消了下去,话语渐多。
“我告诉你,那日我真杀了你的头,父亲也不会怪我。休真以为我怕了你的小伎俩,懒得与你纠缠而已。小时候天下未定,长辈们忙,你们几个小的,谁不是我带着长大的?”
“哈?”
李长靖酒量好得太多,转眼已喝了一壶,毫无醉态。
“我最烦人说‘太子把诸兄弟带大’,我们才差几岁?是我和你,一起把那几个小的带大的好吗?但就是你老成些,你是太子,什么都是你了不起。”
李长宜笑着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那年贺兰山之战,你偷偷逃出长安城,遇到盗贼,是谁给你找回来的?”
“要不是你,我那年便杀了第一个敌人。”
“还有件事。”李长宜道:“其实我一直信你说的,从你犯军律到现在过了六个月,而忽秃仑肚子都八个月了……”
“你说什么?!”李长靖惊愕了一下。
李长宜道笑道:“还不确定是你的,不是吗?”
“我确……娘的!她算计我。”
李长靖很久没有说话,只闷头给自己灌酒,直到最后,用力地搓了搓脸。
“前几天,我遇到一个小娘子……我带她去看花灯……我一开始就没想碰忽秃仑,我就是怕压不住她那股狠劲,大哥你懂吗?她是草原上的母狼,我是拼了命才按住她……但她不一样……”
“哭了?”李长宜笑了起来,显得有些温柔,低声喃喃道:“这才算什么啊,要争皇位,比这残酷一千倍。你真的太软弱了。”
“我知道残酷,如今我还能把握得住,也能拘束那些人,我也怕以后……”